下午宗杰的女朋友上完托福班也过来了,沈梧用3斤饺子粉和出超大的一团面给大家包饺子吃,剩下一半面团预备第二天早上煮疙瘩汤。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在这边住下了,,99卧室让给了两个女生,男生们齐齐挤在客厅里打地铺,沈梧和苏夏挤一个被窝,手脚都紧紧地挨在一起,互相磨蹭著取暖。
黑灯瞎火的环境最适合夜谈,排排睡的几个人比白天还要兴奋,叽叽呱呱吵个不停,嗓门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大。这麽嘈杂的环境下,沈梧依然没怎麽开腔,他的全副精力都放在苏夏的小动作上了。
他和苏夏藏在被子下面的手正缠在一起,对方一根根地玩著他的手指,捏一捏,拉一拉,或者揉一揉,有些异样的亲昵,不过也就仅限於此,再没有更逾矩的行为了。沈梧明显感觉到被窝里的温度节节攀升,远远超出了正常的体温,他热得额头都开始冒汗,却还是舍不得把手抽出来。在另外五个同学的身边,和苏夏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很奇妙地带给他一种类似於偷情的快感。
偷情。沈梧觉得这个词用在这里有些变态,却再想不出比它更适合的了,只可惜他没法去问苏夏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感受──这种感觉他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去揣摩,让第二个人知道就失去了那种独一无二的意义了。
等他再次回到现实中来,大家已经开始讨论远距离恋爱的问题了,所有人都很关心宗杰的女朋友出国後他要怎麽办。七个人里面,只有宗杰和苏夏的观点是一致的。宗杰对自己相当有信心,一再表明距离不是问题,只要两人都专一忠诚就好。
沈梧想到自己的高中同学,不禁有些悲观。连对专一度完全没有要求的友情都抵挡不住距离和时间带来的疏离感,爱情怎麽可能战胜它们呢?
男生们的谈话没能再继续下去,两位女士冲出来劈头盖脸骂了他们一顿,声讨他们噪音太大。宗杰和袁林翰首先泄了气,乖乖地蒙上被子睡觉了,另外几人也都噤了声,压著喉咙互相道声晚安。
没多久屋里就响起了微微的此起彼伏的鼾声,苏夏轻轻推了推身边一直不安稳的人:“睡了没?”
难得一次烦躁到失眠的沈梧叹口气:“还没。”
“诶,”苏夏侧过身子对著他,低声问道:“如果我也出国几年,你会怎麽办?”
沈梧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莫名其妙:“关我什麽事?”
“哎……那这麽说吧,等过几年我再回来,你会和我疏远麽?”
沈梧有些迟疑,他是真的不敢确定:“不知道。”
苏夏不满地哼一声:“这个回答真是让人伤心,咱们好歹四年的感情呢。”
沈梧的烦躁比之前更甚:“我怎麽知道你会不会变得我完全不认识?”
“不会不会,你现在就告诉我你最喜欢我哪些地方,别的都变了这些我也会坚持不变的。”
沈梧侧头看著苏夏的眼睛。明知道这些话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可他还是很高兴,一直在心头盘旋不去的不安也莫名地消失了:“那你就随意吧,从头到尾都变个彻底也没关系。”
苏夏愣了愣,忍不住笑出来:“真没良心,薄情寡义。”
沈梧得意地转回头,冷不防肩膀被苏夏用力掰过去,随後脸上蓦地一热,有一种微微湿润的感觉。这个吻持续了十多秒,只是嘴唇贴在脸上而已,没有别的动作。一直等到对方松开手,沈梧还僵著不敢动,心脏怦怦乱跳,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用词不当造成意料之外的後果。
第二天沈梧照例是最晚醒的,其他人都坐在客厅中间看宗杰的女朋友用扑克牌给大家算感情婚姻。他朝苏夏望去,对方正兴致勃勃地旁观施尧的坎坷情路,压根儿没注意到自己。头天晚上那种恋爱的感觉又奇迹般地消失了,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沈梧有一点点恼火,明明是两个人的暧昧,可为什麽每次发展到最後都好像成了他一个人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