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接过电话:“干嘛?……哈?你过得还真滋润啊!你哥不在?……哦,我想想啊……没有,这不是系里还需要我呢嘛,哈……我再想想……”
沈梧瞅见苏夏神色有些犹豫,忍不住插嘴问道:“怎麽了?”
苏夏扭头看他一眼,让电话那头先等著,跟沈梧解释道:“李玦让我去他哥家住两周,你没意见吧?”
沈梧撅撅嘴:“我能有什麽意见。”
当然了,事实上沈梧的意见大了去了。虽然只见过对方一次,可他对苏夏和李玦之间的默契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介怀,就好像原本以为完全属於自己的东西,结果却是和别人共有的。这种感觉是真的让人很郁闷。
“你真没意见?”苏夏又问了他一次。
沈梧有一点点恼火:“没意见,没意见,想去就去吧。”
苏夏仔细看了他一会儿,笑著跟电话那头说:“算了,沈梧自己一个人在宿舍会挺无聊的……啊,那个重色轻友的当然是要继续追他的小美女了……所以你看,小孩儿一个人在学校多可怜……嗯,我是挺喜欢他的……”
沈梧腾地抬头盯住苏夏,头皮有些发麻,背上微微地渗出些汗水,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苏夏看也不看他一眼,继续说道:“大学同学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他了……是啊,挺可爱的,上次上课的时候居然靠我身上睡著了……是啊,要是换了别人我早就躲开了……对……真是,口水都快滴我身上了……”
沈梧突地松口气,不满地反驳:“我没流口水。”
苏夏挂断电话,扬手接住朝自己飞来的枕头,笑吟吟地望著偷袭者:“我对你很好吧?”
沈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麽好,实际上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对李玦的敌意已经完全消下去了。脑子里纠结来纠结去,沈梧最终只干巴巴地憋出一个字:“是。”
两天後,学校如期封闭。头几个晚上大家都觉得很新鲜,全都跑到外面散步或者聊天。外国学生只剩下很少的一群了,每天晚上都有一个长头发的德国男生抱著吉他坐在篮球架下边弹边唱,旁边围著一圈国籍混乱的女孩子唧唧喳喳地聊天。网球场旁边有一个胖到无敌的韩国妹妹一边听3一边跳舞,那份旁若无人的自信很是能感染人。
中国学生就很多了,大部分情侣都去了操场散步或者躺著数星星,朋友和情侣-to-be们的主要活动区域则是在篮球场和中国学生宿舍楼前。袁林翰正在昏黄的路灯下教迟昕骑车,他坐在後座上,不住地为骑得歪歪扭扭的迟昕打气:“对,就这样,骑得很好了……不用担心,我在後面护著呢,摔下来也有我垫背。”
沈梧和苏夏坐在篮球场边的长椅上,饶有兴致地看著这一对从面前晃晃悠悠地骑过去,袁林翰冲他俩竖起大麽指,表示一切进展顺利。
苏夏摇著头感慨:“你看看人家迟昕,学得多快。哪像你这麽笨手笨脚。”
“她比我矮,重心低,当然好掌握平衡了。”
“你少狡辩,都坐著能有多大区别。”
“迟昕有袁林翰帮忙掌握平衡呢,你看他在後面坐得多稳。”
“啥?”苏夏竖起眉毛,抬高了声音,“你当我是死的啊?我要是没坐你後面,怎麽会骨折?”
“呃……”沈梧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可怜巴巴地望著苏夏祈求对方原谅自己。
“嘁,”苏夏别过头不看他,“小没良心的,以後跪著求我我也不教你了。”
沈梧笑著跟他拉扯一会儿,心情突然大好,一低头在他肩上咬了一口。苏夏“嗷”一声跳起来:“你属狗的啊?”
已经指挥迟昕骑到第二圈的袁林翰远远地听到这句话,大声插话:“他明明属牛,苏夏你糊涂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