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不停跑题地乱想着,意识不知不觉地模糊下去。
直到我听到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开始是轻轻的,后来越来越重,仿佛一条大河由远及近流来。
然后出现一群人,嘈杂鼎沸,浩荡的队伍站在渡头,好似现代的罢工大游行,再近些,看他们的表情,各个呈义愤填膺。
风很大,掀得河面波浪万重,也吹得他们脸庞乌紫通红,可他们都只站着,视线投向河心,引得我也把目光调过去。
一看之下,却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浪涛之间,隐现一个年轻女子的面庞,脸上多有擦伤,依稀能辨出眉目如画。
她双手挥舞划动,大声呼救,岸上的人们却置若罔闻。
又一个大浪打来,将她整个人抛起,我才看清,她两只脚踝竟是被牢牢绑在一起的,这种天气,这种状况,还能将头浮起来,水性不可谓不好。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居然还能游动,虽然万般辛苦挣扎,进三尺,退两尺,毕竟慢慢在接近河岸。
岸上的人呢?在干嘛?因为风浪太大,为自保没人愿意拉她一把?
我把目光再投回岸边,然而看到,那些人突然掏出了木棒船桨。
我还未错愕过来,只见就在女子与渡头还有一二米的时候,他们乱纷纷打下去。
“贱人!”“贱货!”这样的辱骂伴着女子的哀鸣,在风里一瞬便被撕得粉碎。
冲在最前的便是昨夜那蛮横的“六婆”,打的时候,只见她两颊横肉都在乱抖,一棍下去,砸在那女子额头,河水立时红了一片。
看着这一幕的时候,我并非不想阻止,可是,无论我怎么用力,身体都动不了,怎么喊,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次,两次,女子哀叫着,开始还能冒头上来,后来沉下去的时候越来越多,到最后,几近于不见……
等一下,为什么我的头开始痛,口鼻开始感到窒息?
睁开眼,四周全是不透明的浊水,往上看看不到蓝天;脚踝很痛,像有什么很紧的绳子,生勒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