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担忧道:“主子,您怎么了?”
我歪头看他一眼,叹了声,往桌上一趴,拳头抵住下颚,幽幽道:“没事。”顿了顿,试探道:“来福,你说这玲珑阁,我还能住多久?”
来福不解:“主子何出此言?这还不是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捻了块攒盒中的芙蓉糕放入嘴中,自嘲的笑笑,芙蓉糕入口香甜,多少能抵消了心内的寒意,待把眼前几块吃了干净,我才道:“你是说我该掩在这宫中一角,默默过完一辈子?”来福被我说的一愣,显然他并没想到那么远的事,“皇上……皇上对主子……”我打断他说:“你觉得皇上还是很喜欢我?”来福点头:“那是当然,听闻主子的死讯,皇上整有三天没吃下一点东西,连朝都没上,这可是自皇上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可见他对主子您多……多……奴才也说不好。”
我冷笑道:“来福,你可知道,这次我陷入困境,完全是因为有琴渊他毫无预兆的撕毁和平协议所致。如果不是我运气好,哪还能回得来?而我的死,也不过就值得他三天不吃饭,三天不上朝罢了。你真以为我在他心中有多重要?”
来福一时无言以对,面露愁色。
“如今他为了要迎娶魁星的女皇连后宫也撤了,你想过没有,新皇嫂可会容忍我的存在?”
来福张了张嘴,却终是毫无头绪的默在一旁。
许久之后,我叹了一声,觉得时机已到,刚要张嘴,却听门外有太监尖声通传:“皇上驾到!”
我眉间一沉,心知要起身迎驾,却还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来福见状连忙先扶后拉,拽了我到门前一同跪下,轻声关照道:“主子,不管以后如何,您得把眼前先应付过去,皇上的脾气您也知道,您对他好一些,总是没错。”
我憋闷的嗤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允了。
明黄色锦绣龙袍一角晃进我的视线之内,有琴渊带着一脸笑意把我搀了起来,“这几日可曾休息好了。”我吩咐来福上茶,一面回道:“还好。多谢皇上关心。”
有琴渊挥退了众人去院内守着,走去我书桌前坐下,“这几日你老是闷在书房里头,怎么也不去外头走走?”一见摊着的文房四宝,问道:“在写什么?”
我猛地把桌上的宣纸抽走,飞快的揉做一团捏在手里,搁在身后,“没写什么。”
有琴渊收起笑容,“给朕瞧瞧。”
不是商榷,而是祈使。
我也知如此遮掩毫无用处,不如大方些,把纸团往他面前一扔:“给你就是了。”说毕走到一边架子上抽了本书,往榻上一躺,自顾自看起来。
“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菊花开,菊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他顿了一顿,又念道:“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凭阑惆怅人谁会,不觉潸然泪眼低……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他读一句,我便心酸一处,眼睛虽看着书,却不觉湿了眼眶,想起许多事许多人,好似放电影般,在眼前一一掠过,似有似无的叹了一声,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走到我身边了。
有琴渊柔声道:“易儿,可是还在怪朕?”
“没有。”我头也没抬,“皇上不过做了自己该做的,我又如何会怪你,怪你是个好皇帝?”我自嘲的笑了笑,却已无心看书,阖上,丢在一旁。
这时来福端茶进来,他搁下茶,偷偷对我使了使眼色,还没呆足一分钟,就被有琴渊打发了下去。
房内又只剩下我们二人,他在我面前坐下,似是一副打算与我好好谈谈的摸样。
我坐起来喝了口茶,放松心情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刚下朝,闲来无事,就来看看你。”
“闲来无事?皇上真是爱说笑,如今您大婚在即,两国合并所需处理的琐碎事务,再加上前线战事已起,您不该是分身乏术么?”
他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一年未见,易儿还是如此牙尖嘴利。看你如此,朕倒是放心不少。”
我偷偷在手臂上狠掐了一把,提醒自己别再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