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天对你多不公似的。”
背后的人忽然扳过我的脸,妖娆迷离的眸子盯着我,他越靠越近,我闭了眼睛,迎上他的唇。本是该偏头躲过的,那瞬间我却违背了理智。
这一吻结束时我便后悔了,闻人翼对我的感情似乎已不再是最初的想要,我不该令他越陷越深,撇开书文为我舍弃性命来到此地不说,现下的情势也不容我与人谈情说爱,我连对别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资格都没有。
上次的半推半就本就不该,这一夜我面对他的求欢拒绝的非常彻底,一点余地也不留,最终他郁闷的去了院子里练了半宿的功,我望着窗纸上被月光拉的长长的凌乱剪影望了许久,终是独自沉沉睡去。
醒来后我下意识的去摸身旁的人,空的,而且床铺是冷的,显然已走了多时,窗外似乎有灯光在闪烁,我掀开被子下床穿鞋,拿起衣服披上往外走,刚打开门迎面就吹来一阵呛人的烟味,我咳嗽两声马上把门关上,火势已经蔓延到东院了,不时还有木头倒塌的声音传来。
我背靠着门,出乎意料的镇定,就好像着火的屋子离我有十万八千里远。脱了衣服又钻进被窝里,我抱住软软的枕头,上面有我熟悉和令我感到安全的味道,此刻我仿佛与世隔绝,整个山庄除了我再无他人,心很静,静的仿佛死了一般,忽然觉得这次就算书文的计划失败,救兵没有及时赶到都无所谓,反正也是死,不过是早点死和晚点死的区别。
烟味越来越浓,我反而笑了,其实死了才好,一了百了,活着不能逃避责任,死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撇开一切了,玲珑为何要服毒自杀我大概能理解了,因为懦弱害怕。
我也是害怕的,不过更害怕自杀,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杀死自己,我连只鸡都下不去手更何况是自己,比起这不如硬起头皮闯闯,死在别人手里我对得起自己。
意识越来越朦胧,眼皮又沉沉的往下耷拉,有种预感,也许这次闭眼就是永远。
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脆弱的门板被猛地踹飞,火光,浓烟与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时闯进来,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却被呛的满眼泪水,拼命咳嗽,一时间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王爷!”那人唤我,箭步窜到床前,我笑了,松开枕头向他伸出双手。
“小七,你来了。”
烟雾弥漫的房中,他紧紧抱住我,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与激动。
“臣来了……”仿佛哽咽一般,凝住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小七,再不……走,我……”
没等我话说完他就反应过来,拽了一旁的衣服裹住我抱起来往外跑,这屋子也烧起来了,我眯着眼只看到一片红光,周身是不同寻常的热度,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他焦急的话语不断传入我耳中:“王爷,别睡,千万别睡,我这就带您出去!”
我闭上眼睛小声应他:“我不睡。”
这时又窜出一个人,“人找着了?”
上官瑞这厮也来了。
“其他人呢?”
“都撤出去了,这院也快塌了。”
嘴被人撬开硬塞进一颗药丸。
“用力吞下去!”
我用力咬碎了往肚子里吞,很意外这药丸是甜的。
“走。”
得救了,一切又将进入原先的轨道,我靠在邱铭远怀中苦苦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张爱玲说这是一首最悲凉的诗------生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和你在一起,我们的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做得了主似的。
本是一句挺好的诗,一到她嘴里就变了味道,其实这和听的人心情有关,幸福的时候是幸福的理解,不幸的时候是不幸的理解。
再聚首(1)
一路上我吐的很厉害,马匹疾驰,颠的整个胃都在玩命翻搅,耳边是呼呼的风声,意识朦胧间听见邱铭远反复低语,安抚的话说得并不漂亮,只有简单的几个字,“有我在,没事了。”
一行人投宿于客栈时天已大亮,御五为我把脉,说是气血不畅阳气不足,身子很虚,但并无大碍,好好将养段时日便能恢复元气。
我挥手打发御五下去抓药,再吩咐御六去给我准备洗澡水,其余人在我的坚持下分别回房休息去了,只留下邱铭远和上官瑞。
邱铭远在我床前跪下:“臣该死。”
看来上官瑞把事情的始末都告诉他了,我侧头看他,还是那张假皮,倒是看不出脸色如何,但目光晦暗却很明显。
我问道:“解药有按时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