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屋里,宛清正教宛絮绣荷包,跟前的炭炉烧的旺旺的,窗外稀稀疏疏的飘着几朵细碎的雪花,不远处,梅花开得正艳,团簇晶莹。
软榻上,老太太正闭眼假寐,神色舒缓,秋荷站在老太太身后帮她捏肩,神色怡然。
好半天,才听见宛絮软糯又不失清脆的声音轻声问道,“三姐姐,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难看了一点儿?”
宛清揉揉宛絮的头,接过宛絮手里的荷包左右翻看着,笑道,“这可是宛絮头一次绣荷包,能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比三姐姐那时候好太多了,再把梅花络子配上,就更漂亮了,等祖父大寿的时候将这个送上,祖父肯定高兴。”
宛絮听见宛清夸她,忙低了头,小瘦脸微红,把荷包接过来将梅花络子给系上,梅花络子是梳云帮着打的,很漂亮,宛絮是越看越满意,一双眼睛闪亮晶晶的,近乎崇拜的看着梳云,把梳云乐的没差点飘起来。
那边老太太原就是假寐的,听见几人笑谈声,睁了眼,眉宇间尽是和蔼慈爱之色,笑道:“荷包绣好了,拿来给祖母看看。”
宛絮忙站了起来,几日的相处又有宛清的开导,宛絮已经开朗多了,小孩子嘛,忘性大,好生跟她说就开释她了,一旦释然,心就开朗了,人也灵气了,这会子见老太太要看她的荷包,怕她等急了,撒开腿丫子就跑起来。
那边宛容带着碧玉饶过镂花山鸟屏风进屋,步子跨的大了点,正好和宛絮撞上,宛絮手里正拿着荷包,这么一撞,荷包直接被撞飞了出去,她自己也被反弹在地,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可荷包却落在了炭盆里。
“作死啊,这么急是赶着去投……,”宛容被突如其来的一撞,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骂道,等觉着是老太太屋里时,忙闭上了嘴,抬眼去看老太太,老太太一脸愠色,眉毛也都皱了起来,很显然是生气了,宛容都有想掐死宛絮的心了,她还没在老太太跟前骂过人呢。
宛絮趴在地上,宛清忙站起来去扶她起来,小心的给她拍衣服上的灰土,担忧的问道,“可摔疼了?”
宛絮憋着张嘴摇头,抬眼去看那被扔进炭炉的荷包,视线正被梳云给挡住了,耳边就听见梳云的叫声,“哎呀,烧坏了。”
梳云拿着那个荷包,转身递到宛清手里,一角已经被烧掉了,梅花络子更是烧的不成形了,宛絮见了,眼圈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就往下掉,宛清知道她有多珍惜这个荷包,第一次绣荷包,就算再难看也珍惜着呢,宛清七岁那年绣的都还在箱子底下压着呢。
宛清正要劝道,那边宛容见宛清将宛絮给扶了起来,正咬牙呢,她刚刚的话老太太肯定都听见了,要是她首先反应过来将宛絮给扶起来,轻声软语的安慰一番,老太太也不会太生气。
这会子见宛絮巴巴的掉眼泪,忙蹲下去,拿帕子给她擦眼泪,轻声劝道:“五妹妹别哭,是姐姐不好,没看见你跑过来。”
虽然是在道歉,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将人撞了可不是她的错,谁让她在屋子里跑的,活该被撞。
又看了一眼宛清手里的荷包,眼里就有一抹鄙夷之色,“荷包烧坏了就烧坏了,回头姐姐赔你一个。”
宛清听了就有些不悦,宛絮戳伤了十根手指花了三天时间才做好的荷包被她一句轻飘飘的赔一个就给抹了,当即对梳云道:“去外面看看,为何二姑娘来了,都没人通报一声。”
宛容见了,忙道,“不用去了,是我不让她们通报的。”
宛清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拍着宛絮的背,轻声劝道,“宛絮别哭了,撞了二姐姐不是你的错,你又不知道外面有人进来,荷包烧坏了,明儿再给祖父重做一个就可以了,手还痛吗?梳云,去拿药膏来。”
说完,拉着宛絮就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去了,梳云拿了药来,宛清忙给宛絮抹上。
宛容听了,眼里就蹦出恶毒来,狠狠的瞪了宛清和宛絮两眼,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轻蔑,转身往老太太那边去,若无其事的福了身子请安,便挨着老太太坐下,凄哀的撒娇道,“祖母,这一回的梅花宴孙女儿怕是没法子去参加了。”
那边王妈妈端了茶上来,宛容忙亲手端了递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接过茶,那茶盏盖轻拨了几下,轻轻的啜了一小口,这才问道,“又出了什么事。”
宛容听了,心上一喜,老太太没有太生她的气,忙将怀里那张被撕毁的大红请柬给拿了出来,递到老太太眼前,瘪了嘴委屈的道,“祖母您看,被撕坏了。”
宛容也是无奈啊,上回帮宛玉拿到了宛清的百寿图,可偏生那个贱人说这根本就不关她的事,是大夫人找宛清要的,要想让她带她去梅花宴,必须将那千寿卷让与她,宛容哪里愿意啊,少不得予以周旋,可是几天过去了,宛玉就是不松口,宛容逼于无奈这才来找老太太帮忙。
那边宛清帮宛絮擦了药,领着她上前,见了那被撕毁的请柬,就想起那回宛容和宛玉合作要她让出百寿图的场景,心里多少也能猜出来两分,定是宛玉找她要什么作为交换条件,她
不想给,所以才把主意打到老太太这儿来了。
宛容见老太太眉头皱了起来,忙哽咽着嗓子道,“上回孙女儿听说母亲将多年苛刻的银钱还给了三妹妹和五妹妹,母亲平日里也没少克扣孙女儿,便想着或许也能要回来,便去找她要,母亲不但不给还罚了我,刚好那个时候宁王府送了请柬来,宛玉手里拿着我的请柬硬是不给,这才将请柬给扯坏了。”
宛清算是听出来了,宛容这回不仅要请柬,还要老太太帮她要回大夫人苛刻的月例呢,她倒是会捡便宜,上回大夫人会把贪墨的钱拿出来,完全是占在理亏的面子上,现在事情已经了了,她再来说这话,不是让老太太与大夫人死破脸皮吗?
宛清看着老太太手里的请柬,故意眨巴着双眼睛,转着调调道,“都撕成两半了呢,看来梅花宴是去不成了,二姐姐也别太伤心了,不过就是赏梅嘛,祖母院子里的梅花就开的很好啊,你现在找祖母也没法子了,府里只有宛玉有请柬,总不能叫祖母把她的要来给你吧?”
宛容咬着嘴唇,恨不得将宛清的嘴缝上才好,她不说话,没人当她是哑巴,果然,老太太一听,便点头道,“请柬如今都撕毁了,怕是去不妥了,你都去了几回了,少去一回也不碍事。”
梳云一听,眼睛都弯成月牙形了,去不成了才好,丢脸的事去一个就好了,何必赶着去呢,还记得去年大姑娘二姑娘四姑娘参加完梅花宴回来,好多丫鬟仆人跟着挨了罚呢,她们一旦不舒心,回来就找丫鬟奴婢发脾气,不去正好,不少人求之不得呢。
宛容一听,摇着老太太的胳膊便撒起了娇,“祖母,我想去,梅花宴邀请的都是京都里有头有脸又有才情的人参加,哪一家收到的请柬越多,越是有脸,这一回我不去,那些人还不知道背后怎么编排我呢,孙女以后都没脸出去见人了。”
老太太自然知道能收到请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去的也都是些有才情的少爷世子们,可如今请柬已经撕坏了,少不得另想法子了,老太太想了想吩咐道,“去请四姑娘来。”
宛容要的就是这句话,有老太太出马,晾宛玉也不敢拒绝,便殷勤的帮老太太捏起了肩膀。
才捏了几下,宛容便皱起了眉头,手捏的好酸,见老太太正享受着,少不得忍着了,心里祈祷宛玉快些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宛容都恨不得叫天了,宛玉才娉娉袅袅的走来,福了福身子,然后上去拽着老太太的胳膊,摇晃着道,“让祖母久等了,刚刚衣坊送了衣服首饰来,试穿了一下,耽搁了些时间。”
老太太这才点头,宛玉一见宛容,就知道老太太找她来是为了什么,装傻的问道,“祖母这么急着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老太太将那两半的请柬递到宛玉手里,抬眸看着她,“这个是你撕毁的?”
宛玉鼓着嘴,一副被冤枉的模样,“哪里就是我撕毁的,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二姐姐的请柬,二姐姐非得赶着要,她一用力,我又没来得及收手,就被撕掉了。”
宛容咬着牙,暗暗将宛玉骂了好一通,要不是你故意拿着不给,我会用力抢么,根本就是她的错,还装出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要是与你无关,它怎么会坏!
老太太皱了眉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也断不出个谁是谁非,便摆手道,“这事我就不追究了,宁王府既然给宛容下了帖子,人不去不合适,后儿你们两一起去,互相照应着,别到时候失了礼。”
宛玉听了,心里就有些不快,凭什么要她带着宛容去,她才不干,便对着老太太道,“可她的请柬都坏了啊,一人一帖,宁王府查的可严了,万一到时候被查出来,他们不会以为二姐姐没帖子混进去的吧?”那时候可就真没脸了。
宛容拽紧了拳头,这事她不是没想过,大不了到时候将坏了的帖子也带上就是了,万一被挡住了,就拿出来给他们看,总之能进去就可以了,就怕人家宁王府见了撕毁的请柬以为她不敬。
正想着要怎么接话,秋荷就从外面进来,笑着俯身道,“老太太,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都给三姑娘来了帖子呢。”
宛清当即睁大了一双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秋荷手里的两张大红帖子,还有个木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老太太也着实诧异了一回,秋荷忙递上去,老太太展开一开,又抬眸看了眼宛清,笑道,“两位郡主都请你去参加梅花宴呢。”
宛容一听,脸上就划过一抹妒忌,宁王府就冰娴一位郡主,那么多的千金小姐难免遗漏了,所以举行梅花宴的时候,会请几位身份尊贵的郡主帮着,宁王府不给宛清下帖子,没想到端宁郡主和静宜郡主倒是一人送了一帖来,宛容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是想到有了帖子,她就可以跟去了,一时又忍不住开心起来,宛清去也只有丢脸的份,她乐的瞧热闹。
果然,宛玉听了,直拿眼睛瞪着宛清,鄙夷的笑着,“去参加梅花宴,每个人都是要表演的,无一例外,不知道三妹妹到时候表演什么呢?再说了,你都议了亲,巴巴的跑去做什么。”
老太太
听了,又抬眸看了眼宛清,眼里就有些担心,宛清议亲的事想必两位郡主都知道,既然都下了帖子,定是要宛清去的。
宛清倒是无所谓的笑笑,想不到上次一时戏言,两人竟都当了真,还真请她去观看梅花宴,宛清笑道,“我不过就是去凑个热闹,两位郡主都知道我才情一般,也不会拉着我上去表演的。”说完,在心里又补充了一句: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似的喜欢背后使坏呢,不过这一回呢,她倒是真想去瞧瞧,古代的相亲盛宴,难得一见着呢。
宛玉冷嗤了一声,撇过头看着秋荷手里的木盒子,皱着眉头问道,“那是什么,是哪位郡主送来的?”
“不是郡主送来的,是锦亲王府差人送来给三姑娘的,”秋荷说着,就要将盒子递给宛清,却被宛玉半道给劫走了。
宛清见了就有些不悦,脸色有些冷,又不是送她的,她瞧个什么劲儿,就见宛玉接过递到老太太跟前,也不等老太太说话,就把盒子给打了开来,宛清耳边就听到宛容的感叹声,“好漂亮啊!”
宛清忍不住好奇的凑上去,也被惊到了,盒子里装的是一套碧玉首饰,全是四叶草的的形状,四叶草的玉佩,四叶草的耳环,四叶草的手镯,四叶草的项链,四叶草的头饰……就连戒指也是四叶草的。
这就是他上回在信里提到的要回送她的礼物?宛清的心狠狠的颤抖了一下,丫的,太有钱了,这一套少说也要一两千两银子吧……难怪出手就是一万两了,一点都不含糊,她不过才送了个小小荷包而已。
老太太也扭眉看着宛清,这一份礼可不轻,可见王妃是真心喜欢宛清了,老太太以为这是王妃送的,便合上了盒子,嘱咐道,“回去好生收着,莫要丢了。”
宛清接过盒子,忍不住又瞥了眼,这才递到梳云手里,宛容宛玉两个嫉妒都眼睛都闪出火花了,宛容心里那个悔恨啊,早知道她就嫁给锦亲王世子好了。
老太太喝了口茶,这才开口道,“既然都去参加梅花宴,去制衣坊做身合适的衣裳,叫她们将手头上的活都放着,先紧着你们两。”
宛容宛清高兴的应下,又坐了一会儿,便带着梳云回去,才走几步,宛容就追了上来,轻声软语的看着宛清说道,“四妹妹好福气啊,还没过门呢,王妃就送了这么重的一份礼来。”还有那么多的嫁妆呢,比宛芸的都多,一想起来,宛容心里就痛的慌。
宛清怔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忙笑道,“二姐姐说的哪里话,祖母定会给二姐姐议门好亲事,又何须羡慕我。”
宛容一听,竟拿起帕子擦起了眼睛,尽管宛清没看见半滴眼泪,就听宛容道,“你得祖母欢心,祖母才把这么一门好亲事议给了你,你也知道二姨娘素来和母亲不太合,明争暗斗的,到我议亲的时候还不知道会使出什么绊子,我要是能嫁的有你这般就好了。”
梳云一听,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不愿意嫁嫌弃人家是个腿残的,这会子见东西多了,就愿意嫁了,她这是嫁给人呢,还是嫁给那些嫁妆呢,说的跟她的要求多低似的,大御朝永不削爵的王总共才两个,锦亲王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洛亲王,似乎不在京都,你上哪儿嫁去。(s:锦洛)
宛清也无语了,傻眼在那儿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二姐姐定能心想事成。”
宛容拉着宛清的手,一路往前走,状似不经意的问道,“那一套精美首饰,四妹妹是打算穿去参加梅花宴么?”
宛清不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不过她倒是没想过穿戴去,那简直就是招人羡慕妒忌恨嘛,便摇摇头。
顾宛容一见,当即笑了,一双眼睛满含期待的看着宛清,“那……四妹妹借我戴一天可成?”
宛清当即张大了一张嘴,惊愕啊,顾宛容她也张的开这个口,今儿才送到她手上,她就想借去,当下拒绝道,“那怎么成,这是锦亲王妃送我的,哪能外借,岂不是对她太不尊重了?”
宛容一听,当即甩了宛清的手,冷哼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套首饰么,宝贝的跟个什么似的,不借就不借,嫁妆再多又如何,嫁的不也就是个残废,没准还是个傻子。”
说完,沉着脸带着碧玉转身就要走,却不料,才一转身,人就不知道绊倒了什么往地上栽去,接着就传来宛容的哀嚎声。
宛清转身冷眼看着她,也没想过去扶她,而是眨巴一双眼睛教导梳云道,“见到没有,在背后说人家坏话是要遭报应的。”
梳云一听,睁大了眼睛,三姑娘说的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忙低头道,“奴婢可从不背后说人坏话,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不然他们要是认错了人可怎么办?”
宛清听了,心里为躲在暗处的人哀嚎了一声,梳云这可是不相信人家的本事啊,不过梳云不知道可以谅解,便对宛容福身道,“二姐姐以后走路要小心了,碧玉,快扶二姑娘回去休息。”
说完,带着梳云扬长而去,宛容见了,没差点咬碎一口银牙,瞥眼见那边宛玉走过来,忙叫碧玉扶她走了上去。
走几步路,梳云
回头就见宛容跟宛玉聊到一块儿去了,忍不住小声嘀咕道,“她们两凑到一块,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
宛清也回头瞥了一眼,心下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敌人只会为了利益站到同一角度,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宛清发现她现在是越来越不耐烦她们了,恨不得把她们打发的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回到院子,梳云便拉着宛清去了换衣间,又对竹云道,“去把那身水红色的裙袄拿来。”
竹云不知道,但是依着梳云的话就转身去开柜子,宛清忍不住一个白眼翻着,“不用了,天气冷,换来换去的麻烦。”
梳云睁大了眼睛举着手里的盒子,“这一套首饰配那身衣服刚刚好,姑娘不试试?”
宛清忍不住拿手去戳她,接过她手里的盒子,“我看是你想看吧,就这么急?”
梳云忍不住红了脸,“奴婢哪有,奴婢是看那首饰配姑娘正好,要是裙子上的图案也是这个就更好了。”说着,脑海了就幻化出宛清穿着那么一身衣服的模样出来,嗯,得让苏妈妈给三姑娘做一套出来。
宛清见梳云眼睛里有星星冒出来,忍不住摇头直叹,竹云在一旁听的是一头雾水,等到宛清将木盒打开,竹云眼睛都看的直了,连连赞叹,苏妈妈见了,也是连连点头,首饰她见过不少,能比的上这一套的可是少之又少啊。
宛清挨个的欣赏过后,便让拿下去收着了,竹云梳云几个便围着火炉聊起了天,话题自是绕着那图案,又绕到锦亲王府,又绕道他……宛清听的面红耳赤的进了书房。
第二天傍晚时分,制衣坊送了衣服来,一套淡蓝色裙袄,袖口处绣着精致的折枝梅花,宛清甚是满意,可是送来的首饰就差了不少,只两支中等的梅花形簪子。
梅花宴那天,宛清早早的就穿戴齐整去了老太太屋里,宛容和宛玉早就围着老太太说话了,宛絮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那儿,眼睛睁的大大,见宛清来了,眼睛一亮,忙上前福身行礼道,“三姐姐今儿真漂亮。”
宛清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笑道,“看这嘴甜的,今儿早上可是吃了蜜?”
那边王妈妈听了便笑道,“可不是吃了点儿蜂蜜,五姑娘见了您嘴更是甜。”
宛清牵着宛絮去跟老太太见礼,老太太见了宛清的装扮越发的满意,她这孙女儿身上有几分梅花的清疏,也穿出了梅花的风韵。
时候差不多了,便嘱咐宛容宛玉道,“上回的事可不许再发生了。你们姐妹几个都是咱们顾府的姑娘,不管是哪个犯了错,你们其余的几个脸面上都不会好看,外头的人只会说咱们顾府的姑娘怎样怎样,并不会指明说你们其中的哪一个,所以你们姐妹几个都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你们可是明白?”
纵使心有不甘,宛容宛玉还是点头应下了。
梳云站在宛清身后,眼睛不住的往宛容宛玉头上瞄,突然,眼睛就亮了起来,扯着宛清的袖子小声道,“二姑娘和四姑娘的头饰奴婢先前在锦亲王府送来的聘礼里见到过。”
宛清一听,忙抬头望着梳云,小声问道,“你确定?”
梳云点头,“虽然只是远远瞥了一眼,但是奴婢不会认错的。”
宛清心下就有了三分不舒服,抬头去看宛容跟宛玉的头饰,果然比前几次戴的要高上几个档次,便睁大了一双眼睛诧异的道,“二姐姐和四妹妹的头饰是哪儿买的,好精致啊!”
宛容宛玉一听,眼神就有些慌乱,随即摆了两下帕子,笑道,“是吗,我也觉着不错。”
宛容和宛玉的慌乱,老太太自是没错过,再看宛清,先前没夸赞她们的头饰,这会子才夸,莫非这头饰有什么不妥,便抬头去看两人的头饰,玉质比顾府用的高上几个档次,这几天也没听说有送首饰来的,这怕是锦亲王府送来的聘礼,老太太想着,眼睛就凌厉了起来。
宛容一见老太太神色不对,忙示意宛玉站起来,“祖母,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去宁王府了。”
宛清也站了起来,宛絮一见,眼睛就黯了下来,宛清忙拍着她的脸蛋,笑道,“你可是也想去?”
宛絮听了,点点头,又摇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宛清也知道宛絮一个人留在家里有多烦闷,便对老太太道,“宛絮被紧闭的久了,我想带她一起去散散心,多见见人。”
老太太瞅着宛絮,眉毛皱了皱,最后还是应了,“端宁郡主和静宁郡主都请你去,你多带个人也无妨,不过,可得仔细了宛絮,不可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宛清点头应下,转头吩咐梳云道,“去叫竹云来,到时候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五姑娘。”
梳云一听,忙兴奋的出去了,一路跑着回去,梅花宴她们只是听过,可从来没见过,今儿竹云和梳云可是靠剪刀石头布决定由谁跟着宛清去的,这会子一听都可以去,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
就在梳云去找竹云的一空档,宛清帮宛絮挑了身合适的衣服换上,可是宛絮并没有合适的头饰,宛清便拿了两根头绳
给她扎了两个蝴蝶,翩翩欲飞,煞是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