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一见荷包,立马伸手去夺,莫流宸早料到了,随即单手捆住宛清的双手,“你还没回答我呢。”
宛清瞪着他,原先的疑惑变成肯定,心下愈加的担忧,直勾勾的望着莫流宸的眼睛,气道,“原来荷包是被你偷拿了去,快还我。”
“你先说,”莫流宸睁大一双美目望着宛清,宛清知道她说了人家不一定把荷包还给她,若是不说那肯定是不还的,便道:“这是四叶草,十万株苜蓿草中,你只可能发现这一株是四叶草,因此四叶草代表了吉祥和好运,找到四叶草便找到了幸福,因为一叶草代表希望,二叶草代表付出,三叶草代表爱,四叶草就代表幸福了,还有一种说法就是代表真爱,健康,名誉和财富,听懂了么?”
莫流宸翻看着手里的荷包,想不到这图案背后竟有如此寓意,代表希望和幸福,她希望幸福,跟着他,她能有吗,他能有吗?
宛清见他压根就没把荷包还给她的意思,不禁再次伸手去抢,“我都说完了,可以还我了吧。”
“你再做一个就是了,这个我要了,”莫流宸说着,一边把荷包塞进袖口里,理直气壮。
宛清这下是真急了,扯着他的袖子道:“荷包给你,那你把里面的东西还我总成了吧。”
莫流宸再次无辜的望着宛清,好似宛清夺了他什么宝贝似的,见鬼了,东西是她的好不,宛清一时竟不忍大声吼他,轻声软语道:“那东西你又用不到,给我吧。”
莫流宸那眼睛觑着宛清,好奇的问道:“为什么用不到,不是香珠么?难不成是药丸?”
宛清瞪大了眼睛,立时又道:“是香珠,那我拿别的香珠跟你换,多少都成。”
莫流宸认真仔细的打量宛清,最后摇头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给,它还带着点儿药味,回头我找太医好好检查一下。”
这人还要拿去给太医检查,宛清真是急了,气的将脑袋往后一撞,脱口而出,“那是安胎药,你能生孩子?都说了你用不到了。”
莫流宸一怔,刷的一下脸就红了,好在脸涂黑了,看不出来,幸好今儿没顺带让太医检查,不然问题可就大发了,莫流宸又带着质疑的目光看着宛清,她一个闺阁女子荷包里怎么放着安胎药,一想到那种可能,他的脸就更黑了,竟还带着一丝的痛心,浑身寒气外冒。
宛清也知道这么做有不妥,不然她也不会担心了好些天,这会子见莫流宸的目光,气的骂道,“别想些乱七八糟的毁我闺誉,那是给我姨娘的,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莫流宸听了宛清的解释,竟没有半点的怀疑,脸色也渐渐恢复正常了,竟还带着一丝喜色,拿出荷包递到宛清手上,宛清见他没多问反而相信她,心下大安还带着点开心的感觉,打开荷包,取出那个拿油纸包着的药丸,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没拿手碰吧?”
莫流宸眨巴眨巴眼睛,老实的点点头,宛清见了,鼓着嘴又把药丸原样包好放进荷包,塞他胸前,“给你。”
“我不过就是碰了两下,怎么不要了?”莫流宸拿着荷包看着宛清,刚刚还非要不可,怎么转眼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他用不到吗?
宛清嘟着嘴瞪着他,“碰一下都不成,你还碰两下,都被你弄脏了,万一姨娘吃坏了肚子怎么办?”
“我又不知道这是药,谁让你搁在荷包里还和香珠放一块的,再说了,我手又不脏,”莫流宸一双剪水双瞳如墨般漆黑发亮,纯净而不含半点杂质,含的只有委屈和无辜,他是有洁癖的好不好,他还怕碰香珠把他手弄脏了呢,他要是知道是药,而且还是安胎药,肯定会给她送来的啊。
宛清真是无力了,她也是闲的没事,竟把安胎药做的跟香珠一般,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一般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是香珠,也怨不得他,宛清兀自生闷气,好不容易才从端王府要了点儿稀罕药材来,得了这么颗药,岂料就这么被毁了,不过,看他的手白皙葱嫩,应该也不脏,顶多把外面一层弄掉就是了。
这么一想,宛清又把荷包拿了过来,取出油纸包塞进随身带着的荷包里,这才道:“天色都晚了,你快放我下去吧。”
莫流宸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的夕阳,还有那绚丽的晚霞,竟觉得比往日见到的都要美,见远处有丫鬟走过来,便道:“绣个一模一样的荷包给我,明儿我来取。”
说完,一拍树干,宛清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明知道自己很安全,可还是忍不住吓的闭上了眼睛,就听见耳畔的戏谑声,“既舍不得我,干嘛还要下来,天色还早我们再去树上待会儿。”
宛清一听,立马睁开了眼睛,松了搂着人家手臂的手,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不再看他一眼,急急的往门口方向走去,走了两三步,再回头时,哪里还有人影,靠,要不要溜的这么快。
梳云乐不可支的回院子,就见宛清正在门口等她,忙提着裙摆跑了起来,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还有些气喘吁吁,见了宛清,见她右侧脸颊有点黑,忙道:“怎么就姑娘一人在呢,天冷了也不加件披风,南儿北儿还有竹云都去哪
儿了,姑娘脸都脏了,也不知道打水来。”说着,四下瞄瞄,张嘴就准备喊人了。
宛清一听,脸颊赫羞,忙拿帕子擦脸,果然,帕子上粘着黑色,宛清见着就有些咬牙,狠狠的擦了擦,见梳云要大声喊人,忙阻止道:“她们三个可能出去了,都不在院子里呢。”
梳云就皱了皱眉,鼓起了嘴,“太不像话了,有什么事非得她们都出去,留姑娘在家守院子呢。”
宛清也正很好奇呢,是谁来把三人都差遣了出去,梳云拉着宛清的手径直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奴婢刚刚听到一个奇闻,大夫人大声训斥丫鬟吓着了树上的蛇,掉下来砸到她身上,有两条呢,这么粗。”说着,用手比出来个大小。
“大夫人吓坏了,现在院里正乱成一团,奴婢刚溜去瞄了一眼,那些丫鬟婆子路过院门口那树的时候不是跑过去就是缩着不敢走,一大群人堵在院门口看树呢。”
宛清听着也解气,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你敢使阴招,活该被自己找来的蛇吓到,说着,眼睛就不自主的往大槐树上瞄,今儿多亏了有他,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如何,想起先前他说的话,也不进门了,吩咐梳云道:“我们去烧了水来,今儿仔仔细细的把屋子洗一遍,还有被褥什么的也全扔掉。”
梳云不疑有他,转身便往烧水房走去,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姑娘的被子也该换新的了,只是见宛清也跟了去,忙阻止道:“奴婢一人去烧就成了,姑娘进屋歇会儿吧。”
宛清才不要一个人进屋呢,强行跟了去,梳云不知道原因,宛清也怕说出来吓坏她,当下感动的梳云稀里哗啦,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宛清真的好想告诉她,她是怕蛇才不敢进屋的,明知道屋里已经没蛇了,可眼前还是晃着那两条蛇的样子。
烧好一壶水,竹云跟南儿北儿回来了,问过才知道,原来是绣坊的妈妈将她们找了去,理由是宛清已经议了亲,该着手备嫁妆了,让她们去拿些花样还有选布料带回来,这可是大事,三人屁颠屁颠的一起去了,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弄好,抱着一大摞画纸还有布料回来。
一进门见宛清和梳云正在擦桌子,打扫,狠狠的愣了一下,姑娘怎么可以干这事,忙把东西搬到外屋去了,几人撸袖子,接过宛清手里的抹布就干起来,干脆直接将宛清给轰了出去。
好在衣服都放在柜子里,外面就一床被褥,还有软榻上的垫子,都拿去扔了,五个人里里外外将宛清住的屋子清洗了一遍,将炭炉也烧起了火,换了新被褥,焕然一新,宛清也没先前那么惧怕了,那毒液怎么着也给洗没了吧。
干完活,宛清拿出二两银子让梳云跟北儿去厨房置桌席面来,没了陈妈妈这个眼线,五人就围着桌子吃起来,才不管大夫人那儿已经连夜点灯伐树了,几人头一回跟主子同桌而食,心里感动就不用说了,又是担心坏了规矩,心里虽然忐忑,但吃的还是很欢畅,因为今儿谁也不会有心思来管她们,可以放肆一回。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几人就围着火炉讨论先绣哪个才好,宛清看着那足有一百来张绣纸,每样都要绣成双数,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不意味着,她接下来直到出嫁都闲不了了,这里有一大半该绣坊准备的,都拿来要她绣,不用说,肯定是大夫人帮着宛玉报复她呢。
宛清直接吩咐竹云道:“都拿下去收好,你们只需要绣荷包和我吩咐的就可以了,其余一概不用理会。”
吩咐完,宛清便拿起今儿去库房拿来的布料绣起来,绣的异常的用心,只是绣到一半的时候,才发觉出不对劲,她手里这荷包老太太是要送去锦王府给王妃的,那他要的呢?她今晚不就得绣两个一模一样的荷包了?
不敢马虎了,当下用心绣起来,梳云见她绣完一个又绣一个,不知为何,三姑娘只要她们一晚绣一个就成了,她自己怎么倒绣了两个,便又拿起针线,陪着宛清绣起来。
绣完两个荷包,宛清燃了点安神香,这才睡下,第二日一早,宛清便带着竹云拿着荷包和绣纸去了老太太院里,大夫人起不来床,请安就免了。
老太太接过宛清绣的荷包,细细的检查起来,闻着一股令人异常的心情舒畅的淡淡香味,老太太问道:“这里面装的可是兰香?”
宛清点点头,“祖母鼻子真灵,拿油纸包裹了祖母都闻见了,祖母可喜欢兰香,回头我也给祖母做一个送来。”
老太太听宛清喊她祖母,慈爱的摸了摸宛清的头发,笑道:“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你也议了亲,该着手准备自己的嫁妆了,六礼都已经过了二,说来今儿还是锦亲王世子十八岁的生辰呢。”老太太说着,目光又落在了手上的荷包上,猜测这是不是锦亲王妃给世子要的礼物。
宛清也猜出来了,不过不是老太太手里的,而是还呆在屋里的那个,脸色暗红,过生日就直说嘛,想要礼物还非得拐了又拐,真是别扭。
宛清摇了摇头甩掉那张黑乎乎的脸,笑道:“就算是备嫁妆,给祖母绣个荷包的功夫还是有的,要不,我把兰香送来,想来祖母身边手艺好的大有人在,祖母身上
戴的就漂亮极了。”
老太太解下荷包一看,笑道:“这还是王妈妈绣的呢,手艺的确不错。”
王妈妈在一旁听着,忙谢老太太和宛清的夸赞,又道:“回头三姑娘拿了香来,奴婢给老太太绣。”
宛清笑着应了,回去便让梳云将兰香送了来,当然另外包了四粒拿荷包装了送给王妈妈,自是不提。
又闲聊了几句,老太太便差人将荷包和送莫流宸寿辰的礼物一并送去锦王府,转眼瞥见竹云手里抱着的图纸,宛清见老太太注意了,忙示意竹云拿过来,宛清一一展开道:“这些都是绣坊给我准备的图纸,祖母请看,宛清想稍作修改,可又怕于礼不合,母亲受了惊吓,宛清不敢拿这些琐事去叨扰,便烦扰祖母来了。”
老太太瞧着,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样式老了些,也不够精细,当做嫁妆,宛清到了锦王府定是失礼,老太太当下便明白了宛清的意图,直接吩咐秋荷将绣坊的管事曹妈妈喊来问话。
曹妈妈本还有些纳闷老太太找她来是有何事,问秋荷也只说不知道,一进门就见宛清和老太太再看她昨儿给竹云的图纸,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下腿就有些打颤,老太太是过来人,东西如何,她一眼就明白。
竹云一见曹妈妈腿打颤,便上去扶道,“曹妈妈病了么,怎么腿都打起了颤?”
老太太一瞥眼,曹妈妈腿颤的就更厉害了,老太太将图纸直接拍桌子上,“这就是你给三姑娘准备的嫁妆,比大姑娘的差十倍不止,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曹妈妈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大姑娘是嫡出的姑娘,嫁妆原就该精细些,三姑娘是庶出,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好个按规矩办事!老太太端着茶轻轻的啜起来,冷眼看着曹妈妈,当下的天气,曹妈妈竟吓出来一身冷汗,半晌,老太太才冷声道:“按规矩办事就不怕丢了顾府的脸面是么,这样的嫁妆就是顾府的规矩了,这么粗劣的嫁妆用在锦王府里,让人怎么想我顾府!”
老太太说着,直接就将一盏才泡的热气腾腾的茶扔了下去,茶水溅到曹妈妈脸上,她也不敢哼半句疼,连着磕头认错,大夫人正卧病在床,谁也保不了她,尽管这事是大夫人授意的,可老太太这会儿也不会追究大夫人的责任,都是她的错啊。
等她磕的额头都红了,老太太才将图纸扔了下去,“回去重新画了拿来,按着大姑娘出嫁时的份例置办,要是再有半点差错,可就没这回这么好运气了。”说着,老太太眼神就凌厉了起来,曹妈妈感激的连连表示衷心办事,白捡了一条命啊。
恩威并施,宛清终于见识到老太太的手段了,这曹妈妈以后该是老太太的人了,难怪大夫人执掌府里多年,府里人见了老太太还是半句话不敢吭呢。
大夫人躺在床上不知道她这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本宛清的嫁妆比顾宛芸的差个两三成,老太太也不会说什么,可她做的也太过了火,老太太原就更满意锦王府这门亲,且不说当初宛清还在病榻上,王妃就将亲定了下来,这份重视就让她觉得有面子。
再看顾宛芸在侯府的地位,老太太就更中意宛清了,要按她本意,就是顾府给宛清准备的嫁妆比顾宛芸好上几分也是可以的,只是看着大夫人当家主母的脸面上,不好越过宛芸去,大夫人给宛芸办的嫁妆,不用想也知道不差。
等到大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时,气的脸都白了,病情又加重了几分,咬牙切齿的骂道:“我为顾府劳心劳力十几年,到头来,她一个庶女的嫁妆和宛芸的一样多,那我算什么,宛芸宛玉在她心里又算什么!”
宛清陪着老太太坐了一会儿,便出了春晖院,想着大夫人受了惊吓,她还是要去看看的,顾宛容和顾宛玉今儿都没来老太太屋里弹琴,不知道是不是在大夫人院子里。
才走到院门口,远远的宛清就见着三姨娘挺着个大肚子往这边走来,忙上去扶着,道:“三姨娘身子重了,天气又冷,怎么也来了。”
三姨娘的身子虽说才六个多月,可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伙食质量上升的原因,三姨娘的肚子比一个月前大了一倍不止,看着宛清就觉得累得慌,还要近三个月才生下来呢。
三姨娘有几日没见宛清了,心里想念的紧,见了宛清便仔细的看了一番,见宛清没消瘦,气色也红润,这才道:“大夫人昨儿受了惊吓,我既是知道了,不来不合适。”
说着,抬眼看了一下大夫人的院子,那颗大树果真被伐了,这入冬的季节,树上有蛇还真是奇闻。
内屋里,大夫人正病歪歪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红袖端着药碗立在一旁侍药,“夫人,您把药喝了吧,都热了两回了,再不喝可就要错了时辰了。”
大夫人无力的抬手,瞥眼见宛清和三姨娘进屋,便又收了手,眼神恶毒的射向宛清,复又望向张妈妈,眼里写满了质疑,她怎么好端端的在这儿,蛇不是放她屋里了。
张妈妈吓的低了头,大夫人被蛇吓着了的事,她昨儿就觉得事有蹊跷,便去问了办事的,一问之下才知道吓着大夫人的蛇就
是那特地寻来的两条,当下便警告不许多言,这事必须的烂在肚子里,否则一旦被大夫人知晓了,他们逃不掉一个死字。
宛清又岂会不知她心里的想法,规规矩矩的上前给大夫人行了礼,三姨娘也是,大夫人见三姨娘的肚子就觉得碍眼,愣是不让两人起来,宛清还好说,可是三姨娘哪里受的住,没一分钟,就摇摇欲坠了,宛清忙上去扶着,大夫人就不悦道:“怎么,几个月都没来给我请过安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受不住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要三姨娘继续站着,宛清气的想咬牙,三姨娘平日里就呆在院里,也没招她惹她,她又何必时时罢她夫人的架子,正要开口,三姨娘就捏着她的手,摇头,又继续站着了,大夫人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三姨娘额头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宛清咬着牙陪着她保持着半福的姿势,宛清实在忍不住了,眼睛越睁越大,目露惊恐,指着大夫人的床下,浑身颤抖,大夫人见了,心跳的厉害,就见宛清突然扯着嗓子喊,“蛇,有蛇。”
宛清话一出,红袖便扔掉了手里端着的碗,吓的连连往后退,宛清早早的便扶着三姨娘退到一旁,赵妈妈和竹云护在一旁,大夫人估计是被蛇吓坏了,也不管,直接就跳了起来,“快给我打死它,快。”
屋子里乱成一团,丫鬟婆子手里拿着扫把棍子可就是没人敢上前,三姨娘捏着宛清的手,手心都是汗,不过不是担心蛇,而是担心床下面没蛇的话,大夫人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宛清,她心里清楚,宛清是担心她才这么说的。
宛清看着大夫人的样子,也知道她待会可能免不了责罚,可她管不了这么多,大夫人敢在她屋里放蛇,她方才不过虚放一条蛇怎么了,还不兴它自个跑了啊。
僵持半天,最后在大夫人的吼声下,终于有人掀开了床底遮着的幔子,床底下无一物,大夫人狠毒的眼睛扫向宛清,“小贱蹄子,你敢吓我。”
宛清咬着嘴唇,一副我明明就看见了,可能还在屋里的表情,大夫人气的就要过来打她,突然窗户边传来一声响声,大家随声望去,窗户下,一条青幽幽的蛇正抬眼看着众人。
见到了蛇,宛清终是松了口气,忙朝大夫人行礼道:“母亲屋里暖和,蛇可能选这里冬眠了,宛清胆小,就先回去了。”言外之意,这屋里可能还不止一条蛇。
说完,宛清便扶着三姨娘一起出了大夫人院子,见四下无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姨娘拿手戳宛清的额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窗户明明是关着的,突然被人打开,可见蛇是突然被放进来的,明显是有人在帮宛清,在大夫人屋里帮宛清,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个本事。
宛清摇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不过可以猜出两三分来,便对三姨娘道:“管他是谁放的蛇,谁叫她都病的下不来床了,还不忘拿捏人,也算是给她个小教训,我帮她找到蛇,她该谢谢我才是。”
宛清无耻的理直气壮的道,要是没那条蛇,还真不知道大夫人会怎么惩罚她,宛清心里有丝甜甜的感觉,挽着三姨娘一条胳膊,往三姨娘院子里走去,赵妈妈跟竹云走在后头,想着那蛇,心里就发毛。
在三姨娘院子里待了近一个多时辰,宛清才拎着个小盒子回自己的院子,殊不知早有人守在老槐树上都等的不耐烦了,落叶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好一大堆,就跟扫了地似地。
宛清和竹云回了屋子,拿起那个小荷包,拎着小盒子就出了院子,梳云迟一步跟出来,却没见着宛清的身影了。
有了心理准备,宛清这回被逮上树,心里平静多了,莫流宸今天没抹黑自己,而是带着紫金面具,一半看不清脸色,不过另一半也够黑,宛清眨着眼睛看着他,“脸色不大好?生病了?”
好的了才怪,冷风嗖嗖的,又是呆在树上,见宛清一脸打量的模样,鼓着嘴,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宛清,“你要是再晚点回来,我不定就冻死在你这儿了,我今儿可是又帮了你一回,你就这么待我。”
大提琴般醇厚绵长的声音,清洌如泉,又是委屈万分,宛清心中一震,不经意地感到一阵耳红脸燥,貌似真有些待他不厚道,她知道他守在这儿,还左耽搁一回右耽搁一会儿,只是宛清转头一想,就释然了,又不是我将你绑在这儿的,你自己赖着不走,还怪起人来了,这没来由的抱怨拒不接受,她都没收落脚费了。
可念在他才帮过她的份上,宛清没反驳出声,而是把荷包和盒子都递到他手里,“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