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不得打扰!我要焚香沐浴,祈告神明,偿还夙愿!”明霄一进翔鸾殿便一叠声吩咐,小花儿已经重新戴上面具,被明霄扯着一阵风似的卷进内殿。
双福目瞪口呆,傻愣愣地紧随其后,却不料‘砰’地一声差点被猛然关上的厚重殿门撞了鼻子。
“——去去,都给我好好地到殿外守着,要是放进了一只蚊子,……呵呵呵……仔细你们的皮!”双福嘿然一笑,摇着步子走到外殿的一个阴凉角落慢慢坐下,——看来祭祀地皇当真有效,这大半天儿的功夫鸾哥儿就心想事成了?……呵呵呵……真好!
刚才, 明霄拉着小花儿一路急行着奔回东宫,将随侍的宫侍禁卫甩得老远,
“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小花儿好整以暇地任由他拉着跑,又轻飘飘地开口问道,那语气声调都像煞了前世的花花大少。
明霄听得愣怔,虽不懂其微妙含义,但从其色迷迷的口气中也能知道此语定非好话,不禁扭头拧眉狠瞪了他一眼,却不料一下子跌进他热切炙烈的眼眸,还没来得及呼救,就一下子沉溺其中,永不得翻身了,
“……胡……胡说什么……死到临头了……还嘴上逞能……”话虽说得凶,声音早软软颤颤地变了调调。
此时,厚重殿门吱呀一声猛地阖拢,他们身处阿鸾空阔的寝殿之中,“……阿鸾……阿鸾……”,小花儿顾不得环视观赏,只呓语般地低喃,——这个名字,像个古老的谜语,三年来,深藏心中,不敢宣之于口,而此时谜题终将被破解,蕴籍于心的能量也将于瞬间爆发,“……阿鸾……这是你的王国……你可是要判我死刑……还是终身监禁?!”
明霄自进了寝宫,便扔下小花儿,远远地躲在窗畔,垂眸静立,好似是恐惧一抬头便魔咒解除,一切又都回复原状,——他,还是每晚在窗畔痴想妄念的孤寂少年,而景生,依然是梦中的狂欢与悸动。
“……阿鸾……你……”小花儿心疼地望着碧纱窗下的阿鸾,阳光洒在他玉白的脸上,他的眼角静悄悄地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唇边却慢慢漾起一个笑,灿烂的笑意瞬间点亮了他的面孔,明媚清逸,不可方物!
听着景生反复的轻唤,明霄终于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眸,长睫上的泪滴倏地滑下面颊,——那是,那真的便是景生,是他痛念了三年的一缕长风,是他珍藏在心中的一滴血泪,是他以为背叛了却深植于心的一个誓言,突然间,明霄感到了如此快乐的心酸,那是如此狂喜的一种悲哀。他像从迷梦中惊醒了一般,纵身向前飞扑进景生的怀抱,双臂狠狠地,狠狠地箍着他,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生命都镶嵌进景生的身体。
“终身看押,永不大赦!”明霄的话语和泪水,不可遏制地冲进小花儿的胸膛,烧得他心跳如雷,他不顾一切地紧拥着明霄,像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原来笑着哭是如此畅快淋漓的一件事,原来经过了那些变幻的岁月,那些屈辱和荣耀,都是为了追寻心怀中的这个梦想!
“——好,就做你永生的囚徒,心甘情愿!”叹息般地说着,小花儿已扣住阿鸾的下颌吻上他的唇,将所有的欢喜和泪水都融进了唇舌的吸 吮,好像一个饥饿的孩童,舔舐珍馐。
明霄被这个出其不意的深吻搞得气喘吁吁,心脏狂跳不休,每一声惊喘,每一丝惊战都引来景生更深切的入侵,他的……舌……如此灵动……放肆……不停……不停地在口中翻搅……直抵喉口……痒酥酥的……连喘息都……已乏力……,这是明霄三年来的第一次,全身心地,毫无顾忌地投入热吻,他的全身都漾起一 波 波 热潮,烧得他浑身战栗,腰酸腿软,幸亏小花儿强健的双臂揽着他,不然此时,他早已瘫软得站不住了,
“……你……你这囚犯……好……好大胆……竟敢……”拼着最后的清明,明霄嘴里断断续续地呢喃,这种情 潮如海啸的感觉太过强烈,吓得他胸口炙热,手脚却冰冰凉凉的酸麻,使不出一点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