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屏幕上打了半天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还是想不出一个好的措辞表达自己,最终只回了两个字,“多谢。”
回了这句话之后已经无心在继续画下去了,而通红的指关节冻得生疼,正在向自己抗议。
忍不住吐了句脏话的凌泽,决定打道回府,如果故乡的桌子上还摆着老旧的日历,那黄历上一定是写着不宜外出。
凌泽的童年是跟随外婆长大的,外婆是个很守旧话也少的人,所以他在外面挨了打,外婆也只是将他身上的土拍去,让他去洗把脸再来吃饭。没了大人撑腰的凌泽久而久之学会了披着一身刺,被扎到的人自然就懂得害怕。
凌泽不喜欢童年,只想到那些跟同龄人整日打架的事情就已经心烦意乱了,收拾东西的速度不觉加快。
这才发现有人一直在背后注视着自己,拥有着标准的俄罗斯长相,深邃的眼眸嵌这一双金色的,无比好看,是一种摄人心魄的惊艳。
收敛了这样的想法,凌泽用自己仅会不多的俄语问道,“有事吗?”
乔吧啦吧啦一大堆,凌泽一个字都没听懂,傻在了原地,正要敷衍一句离开的凌泽,却听得乔又张口说出了正宗的汉语,乔的自来熟让凌泽不自觉的想要避开。
他像冉冉升起的太阳一般热情洋溢,可凌泽讨厌阳光,几乎要将自己的伪装也一起融化。
“你就住在这里吗?”乔探了半个身子往里看过去,破旧的小旅馆连招牌的霓虹灯也坏掉了一般,他认不全汉字,但认出了右侧挂的小牌子的四个字青年旅社。
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而屋内那盏昏黄的照明灯因为年久失修发出怪异的滋啦声,灯光闪烁不定,大约能看到低矮的前台后面趴着一个打瞌睡的人,想看清人脸是不用指望的了。
“嗯。”凌泽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乔已经跟了他一路,全程喋喋不休,自己连句话都插不上,本以为到了旅社门口他就会走,谁知道他竟然还往里看了几眼,凌泽心里骂了一句,妈的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
不好的回忆让凌泽对乔警惕了起来。
“你明天有什么安排?”乔知道他是来参加比赛的画家,未出名的窘迫画家不算什么稀奇的人设。
其实他根本没什么安排,敷衍了两句,“随便逛逛。”
“那我明天来找你,一定要等我!”乔说罢根本不容他拒绝,一溜烟跑远了。
凌泽还是松了口气,至少他没做什么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