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女儿也能遇上,虽说婚嫁不成,有损名节,可是能被梵色搭救,赐些福气也是好的。
皇后的目光逡巡一圈,道:“初娘不妨讲讲细节,让诸位夫人娇娇都长些见识。”
沈云初明白,皇后是给她机会,今日是她洗刷婚嫁遭劫这一污点的最佳时机,在菩提寺中请梵色为她作证,往后谁都不会再拿这件事情找她的麻烦。
“那日行至槐树岭,忽然跳出来许多黑衣人,蒙着面,叫嚣着要破坏晋王府与沈将军的联姻,臣女哪里懂得他们口中说的那些啊!”沈云初说到此处,悄悄打量了皇后的神色,见她有瞬间的僵硬,知道她大抵是怀疑那些贼人的身份了,这才继续道:“臣女心道,当真是天亡我也,只有以死明志,方能保全自己的名节,保全晋王的颜面,保全沈府的名声,臣女拔下簪子往自己的喉咙刺过去,却忽然觉得手腕发麻,只见一袭白色僧衣从天而降,梵色神僧僧袖一拂,臣女手中的簪子就重新插在头上,臣女求他搭救些个,他却说天意不可违,说是臣女命里免不了此难,却也命不该绝,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云初讲的声情并茂,众人听到此处,一颗心都跟着悬起来,命里不该绝,却又免不了此难,那梵色究竟缘何又违背天意救了她?
“臣女的贴身侍女通晓大义,她主动对神僧道,她愿意替臣女受此劫难,这般就不算有违天意,神僧被她感动,便将臣女救下。所以那日在婚车中受辱的,实则是臣女的贴身婢女,后来母亲大抵觉得她这般不洁的侍女跟在臣女身边不成体统,便将人打发了。臣女念着她是个知恩图报的,本想多多提携她,母亲却始终不肯告诉臣女她的下落。”沈云初说到此处,语气沉下来,众人见她悲戚,也跟着抹两滴同情泪。
沈云初不知道韦氏将云妆她们弄到哪里去了,但韦氏此举绝不是为她好,抑或者韦氏根本就打算找个恰好的时机往她脸上抹黑,比如近在眼前的一年一度的牡丹宴就是最佳的时机,若是韦氏在牡丹宴上发难,她可就无力回天,所以这才先下手为强。
皇后与韦秀茹还有山阴公主三位表姐妹一同长大,对韦秀茹的处事手段最了解不过,此刻听沈云初忽然提及韦氏,转念一想便知晓沈云初打的是什么主意,顺着她的话叹息道:“你母亲委实不应该错待了你那侍女。”
“母亲大抵是为了臣女着想,想杀人灭口,毕竟发生这样不堪的事情,终究是不详的,然而纸包不住火,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的,更何况臣女有幸被神僧梵色及时搭救,这可是寻常人求不到的福气,想来母亲委实是多虑了。”沈云初似乎是无意中将“杀人灭口”宣之于口,那些好事的贵妇们如何猜度,就不干她的事了。
沈府嫡母与庶女不和,这件事情早在半月前就传的沸沸扬扬的,尤其是杨太医查出沈云初体内有导致不孕的苦离子时,众夫人便觉得韦氏心思歹毒,竟然千方百计地毒害庶女。几日前又有山阴公主替沈云初传出抱不平的言论,众人越发觉得韦氏绝对没按好心。
那些贵妇或者以为韦氏不愿庶女与神僧扯上干系,无端出风头盖过嫡女,有些人以为搞不好韦氏与那侍女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才杀了那侍女灭口,还有些人直接怀疑韦氏留着那侍女与陪嫁的丫鬟婆子是为了寻机逼死沈云初。
沈云初对诸位贵妇的反应很满意,她们果然有“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的本事,更何况韦氏本就不是君子,只怕众人将韦氏想的更加不堪。纵使将来韦氏指使云妆她们指证她曾被贼人玷污,怕是也无人相信了。若是韦氏知道她来了招先发制人,会不会假病变真病,自此卧床不起呢?
“梵色为何要将这串菩提佛珠给你?”萧铭显然不信沈云初的话,既然是不敢有违天意低调搭救,又怎会将菩提子佛珠给她,让她高调宣扬。
沈云初坦然一笑:“神僧掐指一算,他说月圆轮回之时我会有另一场劫难,此佛珠可帮我渡过厄运!”
说到此处她忽然转向皇后,跪下哀求道:“臣女那时一知半解,如今在佛前沐浴佛光,总算是参透了神僧话里的玄机,臣女思来想去,恐怕只有皇后娘娘与陛下才能救臣女啊!”
“本宫若能救你自然不会旁观,你且起来回话。”皇后被她说的云里雾里的,何止是皇后,众位夫人娇娇都无比好奇,梵色那番话究竟有什么玄机。
沈云初神情仓惶,似乎连君臣间的礼节都忘了,颤声道:“臣女突然记起,当时神僧曾说臣女之所以有此劫难,委实是天降警示,若是臣女继续执迷不悟,纵使活佛在世也无力回天,只有臣女彻底顿悟,方可自救。”
“这是何意?”皇后问道。
沈云初解释道:“今日距离黑衣劫匪截嫁妆刚好是半个月,从初月到满月,正是圣僧说的月圆轮回之时。此番这侍卫无端攀诬臣女失贞,臣女若是百口莫辩,便只有撞死在这佛门之地,以证清白保全沈府的名声。幸亏有神僧的佛珠护体,这才又救了臣女一回。”
众人将事情的前后连在一起想了想,的确如此,若是沈云初不将这串佛珠拿出来,怕是要背
上不洁的骂名了,她若是个性子烈的,只能以死自证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