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端和市局别的法医不太一样。
法医见惯生死,待人待事有着自身独特的冷漠,那种冷漠使他们足以维持专业度和谨慎心。
林端初出茅庐,还有着年轻人的鲁莽和热诚,譬如面对潘小倩案,他宁愿选择被停职,也不肯放弃自己坚守的信念。
但在待人处事上,林端习惯了卖包子,大多时候都唯唯诺诺的,像极主人怀里最温驯的茶杯犬。
何况段景升气场强大,就连凶恶的毒贩都视他如瘟神,他居高临下一睥睨,林端几乎整个被笼罩在名为“段景升”的阴影中。
他缩了缩肩膀,谨小慎微地退后半步,垂头向段景升道歉:“对不起。”
段景升斜睨他一眼,目光冰冷,转头走了。
林端垂头丧气地回到病房。
小刘和小李面面相觑,小刘进门安慰林端:“段队就那脾气,这次死的又是他最好的兄弟。林端,你别往心里去,段队长一时没想开,这事儿真不能完全怪在你头上。”
“那位……齐、齐青,是什么人?”林端茫茫然地问。
小刘噤声,没一会儿,他在小李的催促下,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倒出来。
“齐青以前是咱们刑侦的副队长,和段哥一块自警校毕业,参加工作十多年,两人几乎没分开过。”
“五年前,齐哥调走了,说是去了邻省,和大家联系渐渐淡下来。结果这次闪电行动,我们才知道齐哥是去当了卧底。”
“那天他本来应该和接应的人一起回来,谁成想中途我们失去齐哥信号,再联系上他,就是……就是车祸。”
小刘不禁想起当时惨状,倒抽一口凉气,眼看兄弟死在自个儿眼前,没患上PTSD都算他段景升心理承受能力强悍。
林端终于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他抱膝坐在病床上,失了神般喃喃自语:“段老师很伤心吧,是我的错。”
学校以前组织法医系到市局实习,那会儿林端还是个学生,市局无论大小领导,学生们都叫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