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被雾气冲得皱起了眉毛,后退一步。云虺长颈一探,跟着凑过来,巨大的脑袋一低一拱,钻进亓官怀里,几乎把他蹭倒。
亓官稳住身形,皱着眉毛伸出一只手,把它推远一些——戴着须弥芥的手仍旧藏在背后。他转头看了看天色,很快转回来,“我要走了。”
云虺深灰的眼睛注视着他,竖瞳闪着冰冷的光芒。他想了想,又掏出一个灵果,递到云虺嘴边,与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对视,重复道:“我走了。”
云虺盯着他,忽然“咕噜”一声,猛地一探头颅,巨大的嘴也跟着张开,迅速咬向他的手。亓官心头警兆突生,刹那急退,云虺却不依不饶地追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亓官飞快地缩手把灵果往嘴里一塞,又抽出长剑,飞身一踏,剑遁法诀随心而起,刹那卷起一团璀璨的剑光,包裹着他的身形,急速向着远处卷去。
云虺“哧”地一声,鼻孔喷出两道浓重的雾气,一个摆尾身形即往前蹿了一大截,眼看它就要追上亓官,突然一声兽吼响起,一头花豹携着腥风猛地扑了过来,血盆大口张开,喷着腥臭的口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亓官咬去!
这花豹显然有些道行,不过在已经是金丹修为的亓官面前却有些不够看。但见他手中不吃素剑一抖,就有一道剑光掠出来,眨眼即将花豹斩成两截 ,旋即身随剑进,一息都未停顿,径自向前方掠去。
陡然——
那花豹的尸身中探出数根粗壮的藤条,在亓官即将掠过花豹的瞬间,突然暴长数丈,不过刹那就将他裹了个严严实实,卷着他倒缩回花豹尸身,转瞬即消失不见。
这一切发生得极快,紧随而至的云虺不提防也一头扎了过来,长牙险险叼住亓官腰间的革带。接着,就见它从那巨大的头颅开始、长达百余丈的身体骤然疾缩,最后只剩筷子大小,毫无反抗之能地被拉扯进花豹的身腔,徒留下一声短促的怒嗥。
不远处,笼罩着流华宗的云海翻腾着,似有波涛汹涌,然而随着花豹的尸身消失,这一处的动静也渐渐静默下来,直至再无声息。
亓官被那古怪的藤条裹住,周身灵力顿如泥牛入海,一点一滴都调动不起来,他只能感觉到自己被拽进一个冗长又狭窄的甬道,最后甚至连这点感觉也被封闭,灵识亦被困缩于体内,一丝一毫都散发不得。
“!”
也不知过了多久,亓官猛然睁开眼睛,一跃而起,灵力随心而动,瞬间奔涌至不吃素剑,一道绚烂剑光陡然发出,携着无上锋锐之气,径直奔向前方。
铮!
这道剑光极其锋利,凡所接触之地,都像是豆腐一般,无声无息地被切开、消解。此一剑虽然仓促而发,不过论及威力,比亓官筑基期时的全力一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而,即便这一剑能叫无数妖兽丧命,却割不开眼前这厚实的壁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