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君弟子?我听说他入门才只一年么,这就能渡金丹劫了?”旁边的人也忍不住插话进来,语气中不无羡妒,“果然背靠大树好乘凉,剑君那么多的法宝丹药,拔出一根汗毛来,都足够受用了。”
袁木懒洋洋地道:“禾师弟,灵石丹药固然重要,可要是天资愚鲁,哪怕坐拥宝窟又能如何,到头来人家成了金丹真人,你不还只是个小小的筑基修士么?”他这话分明意有所指,在场诸人都心领神会,顿时就有几道目光悄悄移到了石横身上。
袁木“呸”地一声吐出嚼断的草茎,哼笑道:“天资普通,起再多歪心思都没用,都老老实实修行罢!”
禾师弟讪笑:“师兄教训的是。”
另一边,石横仍旧正襟危坐,肩背挺得笔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无人看见的衣袖底下,他的指甲已经将掌心掐得鲜血淋漓。
当初他还在陆丰门下时,这里的人,谁见到他不是一副笑模样,隔着老远就热情地与他见礼问好。当初他自降辈分时,谁不称赞他不忘授业恩师、是个情义深重的人,而如今他被赶出门来,立刻就成了一滩糊不上墙的烂泥——
这一群落井下石的小人!
他恨!
他恨得咬牙切齿,而他更恨的却不是万林峰这一群捧高踩低的小人,而是把他从问剑峰赶下来的陆丰!
当初他也是陆丰弟子,但对方却从未耗费过心力,来助他突破金丹境界,凭什么?!
他侍师恭敬,友爱同门,有哪点比不上那个只会傻乎乎喊师父的亓官?!凭什么他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强烈的怨恨和不甘心,在石横眼底卷起千重风浪,魔念由心而生,泛卷上来,将风浪平息,化成一泓深幽不见底的潭水。
心爱的弟子么?他唇角似有若无地浮起一丝冷笑,倒要看看,你能心爱多久。
问剑峰。
玄微径直将亓官带回剑台。
明心小童跟进来,好奇地看着躺在榻上的亓官,“剑君,他是谁呀?”
玄微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