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怀玉,我从来没有看不起你,更没有觉得你恶心,现在没有,以前也没有。”时季昌声音也有点哑,他仿佛组织了很久的语言,语速很快,一刻不停地,背书一样地说,“我只是没喜欢过人,不知道怎么办。”
娄怀玉像被雷劈了一样僵住了。
“我说错话了,我口不择言”时季昌说,“我只是,只是太嫉妒他们了。”
嫉妒胡海天在台上台下和你搂搂抱抱,嫉妒你叫他胡大哥,嫉妒你们靠的那么近,也嫉妒你对山口的撒娇和吻,哪怕假意与虚情。
娄怀玉的眼睛还是湿润的。
他应该是之前哭得太凶了,一时半会停不下来,不断地打着哭嗝,茫然又惊讶地回头看,胸前一下又一下地起伏着,泪水也好像受不住,一颗颗地从眼角往外冒。
时季昌于是伸手去给他擦,这一次没有收到拒绝,只是总也擦不干净。
时季昌那么近地看着他,忽然又好像忘却了前面的所有,只想叫他别那么伤心地流眼泪了。
所以时季昌凑过去,吻掉了他的一滴眼泪。
娄怀玉好像被他吓到了,猛地往后缩了缩,但只有很短的时间,他又慢慢地缩了回来。
娄怀玉伸手碰了碰时季昌,小声地像怕吵醒一个梦:“你是真的时季昌吗?”
时季昌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凑过去,把娄怀玉另一边的眼泪也吻掉了。
吻好像真的比手指有用,因为娄怀玉真的停了哭泣,只是很呆滞,被时季昌拉着恍惚地坐回床上,拿被子裹了起来。
时季昌自己回去地上一样一样把掉落的东西重新捡起来。
除了那几本书以外,还有只剩枝丫的腊梅,变了形的糖人,快变质的糖葫芦,还有时季昌挑的,没有审美的发簪。
送的时候,时季昌没有想过娄怀玉会好好留着这些。
娄怀玉是时季昌人生的一道忽然出现的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