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握着那一张字条发神。
发神的时候,思维总是转动的特别快。他们口中的“迟予达尔”与英武将军的关系一定匪浅。当然,绝非敌对的关系,也只有如上官砷那般残暴的人,才会树立那么多的敌人。我的第六感一向准确,这次,也绝不例外。我相信我的判断绝不会有误。
那么,这推测的直接结论是——上官砷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想到此,我适才还郁闷着的心情忽地变得轻快起来。
不得不承认,自来到这个时空,岳池然的脾性有了些微的改变。这改变,还得“归功”于上官砷。若不是偿还他施与我的难堪,若不是因为他的形貌和苏钦云一模一样导致了我想通过他找到苏钦云找到那条我想象中存在的时空通道,我也不会由对万事淡然的岳池然变成了,学着玩弄心机的岳池然;也不会在适当的时候在我原本冰漠的面容上,浮上违心的世故的笑;也不会由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岳池然,转变成一个要得到男人宠爱的可怜女人。
至少,那类一心只知依附男人,一心只想靠色相诱惑男人的女人,我,个人觉得可怜。
而我,自来到这个时空后,就一直在扮演一个可怜女人的角色。
“小姐,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绿珠叫着陷入沉思中的我。
我说,“我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走吧。”
“去哪里啊,小姐?”绿珠一脸迷惑地看着我。
……
经侍卫通报后,我被带至了将军府的后花园。
刚踏入那洞庭圆扇门,就见英武将军在花园的石桌旁踱步。这短暂的等待,已令他很是不安。看到我已到来的那一刻,他的神色是欣喜的。
“池然参见将军。”我盈盈下拜。
“快起来。”他的语气是悦然的,笑如春风的扶起我,说道:“听侍卫禀报,说你来了,我真还不敢相信呢。”
我温声软语,“池然……一直都很想来看望将军。”
我低眉缨首,并没有凝视他,却可以感觉到他看着我的目光是富含感情的、是火辣的。他的手依然保持着扶我的姿势,那手心的温度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那温度,是温暖的,是舒适的。我的心中,却倏地闪过一丝不安。这不安,像是小孩在恶作剧时被逮到一样,怕受罚,亦觉得愧疚。
一闪而过的感觉,我并未去在意。
将军初见我时的欣喜随即被惊异替代,“天已经黑了,这么晚……你到我这里来,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
我摇摇头,眼眶却适时地红了。在他的手扶和我的凄然下,我顺势偎依在了他的怀中,纤手搂抱着他的腰身啜泣着。
不安的感觉再次闪过。难道,我是一个在恶作剧时被逮到的小孩?
英武将军的胸膛非常硬朗,甚至可以说是坚如铁石,是属于常年在外征战的将军应有的胸膛。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我感受的是有着烟草味和香水脂粉味的胸膛。在这时空,英武将军的胸膛是安全且可靠的,上官砷的胸膛充满的却是男性狂野的、撩惑人的气息。
岳池然,你很反常耶!在设计上官砷的计划的进行过程中,你怎么可以分心,怎么可以怀念你在他怀里的温度?!
“池然……”英武将军紧张地搂抱着我,他的脸庞依在我的肩胛上,“都怨我,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当初,我便不应该将你进献给上官砷,现在害得你……”
“将军……”我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将军,池然此时已是无处可去,你,愿意收留我吗?”
他更加地搂紧了我,“我想留你在我的身边都来不及,几生几世都不够”
“将军……”我感激涕零。
他终于放开了我,携着我的手坐下,“来,告诉我,在砷亲王府的这一个月,你都是怎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