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他却并没有来新也别苑。
你不是说要日日奴役我,夜夜蹂躏我么?岳池然从未畏惧过,怎么,你却退缩了?
匿身于帐幔之中,匿身于锦被之下,依然只露出一张惊世艳俗的容颜和秀丽的乌丝。这锦被锦单都是柔软舒服的。只是,并不温暖。
我的身子,是冰冷的。
微微蜷缩起身子,将锦被裹得更紧了些。无奈,这冰冷却像是怎么也挥之不去,那昨夜还存的温度,却似已相离遥远。
岳池然,你都在想些什么?!怎可以因为这区区寒冷而去想念他身上的温度?骄傲自负的你怎可以如此没有骨气?怎可以想着与自己深恶痛绝的男子相拥而眠。
不过是冷一点罢了,忍一忍便过去了,睡着了就感觉不到了。
睡吧,岳池然。
……
晨醒时,习惯性地想摄取身边的温度,习惯性地去搂那腰身。朦胧中伸手,旁侧却是空的。是了,我已不在他的府院里,我回到了新也别苑。昨夜,他并未来这里。
真好,难得清净和安闲。真是久违了,我暂得的自由。
倘若以后都可以这般地过,就是回不去那二十一世纪我也认了。以后若都是这般的日子,我无须将花儿、靥儿,打扮得娇娇滴滴的媚,就准备好被儿、枕儿,只索昏昏沉沉的睡。从今后心情、思想,都由着悠悠哉哉地飞。
用着早膳物食,尝着似仙肴和海味,这仙肴海味,散发着香甜和清醇。白泠泠的水,也似暖烘烘的玉醅,多半是心欣慰。
“小姐,昨晚可梦得好,今儿心情不错。”绿珠笑着。
我微微应道:“非是梦得好,只因自昨儿上午到现在,我的眼前,没有我不想见到的人。”
“小姐所指的人,可是王爷?”
臭丫头,明知故问。不知察言观色么?还在我的面前提他。入了这砷亲王府,沾染了这里的习气,连这丫头也可恶了几分。这就是所谓的环境因素的影响吧。近赤者朱,近墨者黑。
还好,我岳池然依是出淤泥而不染。岳池然始终是独一的。
岳池然永远是妖且闲的美女。美女妖且闲,误坠异世间。
“小姐,今儿有什么打算,可是要读书习字,或是学琴度弦?”绿珠问道。
还读什么书习什么字,我虽不会写那毛笔字,仍是可以出口成章。至于琴瑟管弦,再是学得精妙世无双又有何用?待有朝一日,能抚出天籁之音时,却又奏于谁听?
是了,干嘛要遵照他的意思,整日在别苑中吟风弄月。他要我诗情画意,我就偏要做一朵闲云一只野鹤。
这样想了就这样做着,我带着绿珠出了砷亲王府。
经过那侍卫驻守的长街时,看着这威严而立的侍卫就觉得烦心。他们和他们的主子一样,冷漠无情。
“小姐。你私自离开王府,怕是不好吧?”绿珠说着。
“他也没有说要限制我的自由,我只是出去走走。”我应着。
“哦。”
我并不习惯热闹,在这繁盛的街道上行走的时候感觉自己与周遭的事物格格不入。现代人与古代人相距七百年的隔陌,冷漠乖棱的女子与大众的闹市。心中仅有的感觉,便是新奇。
“小姐,上好的胭脂花粉,可要买一些,这胭脂配你的肤色正合适,来两盒用用,便宜着呢,一两银子。”
“小姐,可要养一只云雀,这小鸟儿乖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