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个陆家宅子,只剩下这冷冷清清四个人。
陆安回特地嘱咐护工每天推陆博容出来晒晒太阳透透气,这是医生的原话,并不是陆安回存心什么的。
只是陆博容坐着轮椅被推到自家许久没人打理的草坪上,望着那刺眼的阳光,蓦地想起了以前他也逼自家的儿子出来晒太阳,唯一不同的是,当初陆安回的医生可没有同样的医嘱,反而建议陆安回情况没有好转前不要出门以免受刺激。
直至此时,他终于理解了这是一种怎样的痛苦。
一年之后,陆氏已经彻底稳定,又开始飞快地发展起来,这是一个全新的陆氏,或许没有以前那么辉煌,但绝对比以前更加有活力。
其他股东自然也起了心思想拿陆惟年轻经验不足的借口逼他让一些权力出来,谁知道刚提了这事,陆惟就正好设了一位代理CEO。
陆惟依然是CEO,不过不再时时刻刻盯着陆氏的发展,只在必要的时候决策一下,被他选出来的代理CEO,也是大股东之一,只不过这位股东从始至终态度中立,不跟谁拉帮结派搞不切实际的阴谋,只站为陆氏好的立场,还算可靠。
代理CEO一上位,陆惟就多了许多空余时间,恰好这时,警方来了消息,潜逃一年的陆沛兴终于被抓到了。
因为陆博容是无行为能力人,陆惟代他出席了法庭,在法庭上,也是陆惟和陆沛兴一年以来的第一次见面。
他们遥遥相望,陆惟似乎没变,陆沛兴却几乎没个人样了。
他当时跑的时候是兑了现金后跑的,这些年混在不起眼的底层,听说是染上了些不该染的东西。
陆惟没参与这个案子,反正全权交给律师了,最终陆沛兴被判十年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的。
那之后不久,郁启非结束了跟乐团参与的国外巡演,最后整个乐团为了庆祝,决定在W国度假几天。
那天也是赶了巧,路过一片草地时,他们看到有一对女孩正在举办婚礼,W国支持同性婚姻,因此她们是在亲朋的呼声中接吻的,两人比周遭的花还要美好。
郁启非把这一幕说给了陆惟听,陆惟当即决定赶去W国弄一场婚礼。
郁启非:“这么看来,婚礼只能我准备了,又便宜你当了个撒手掌柜。”
陆惟:“嗯,不能这么说,婚礼本来就该你准备,毕竟我是入赘。”
“……”郁启非一时无法反驳。
陆惟办婚礼没有通知别人,一来是太远了很难把大家集起来打包到国外,二来,他暗戳戳打着度二人世界的心思。郁启非也是这个意思,他们都不是多会浪漫的人,婚礼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必要的东西,两人就是想安心地找个地方待一待,然后体验一下没有试过的事。
不过别人可以不说,父母还是要说的,郁爸郁妈知道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打了钱过来,陆惟则买了趟回钟城的票,决定跟母亲说一说,他母亲是在帝都办的葬礼和火化,但骨灰盒却是带回老家安置的。
墓园总是冷冷清清,一路上去没什么人,快到秦雪墓前反倒听见了声音。
陆惟远远看到应笙,便没有走过去,但要说太远也没有,秦雪的墓靠边缘,声音很轻松地传到了陆惟耳中。
“大家都过得很好,尤其陆惟小非他们俩,让我看着都有找个伴侣的冲动了,帝都的公园有许多举牌子给儿女招相亲对象的大妈大爷,改天我去看看,没准真有合适的……姐,我还是放下你了,不过你应该会欣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