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直接坐汽车回那所老技校,路上要开十三个小时。
其实沈戈是可以坐飞机的,他现在的知名度还不足以被围堵,他只是想陪着凌笳乐。
凌笳乐听着他用方言给家人打电话,明白自己给他造成多少麻烦。
上了高速以后,沈戈倒比他先睡着了,依旧是规规矩矩地坐着,微微仰着头。
凌笳乐侧过身认真地打量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昨天夜里发的什么疯,为什么一定要把沈戈留在自己屋里,冲他说那么一大堆奇怪的话。
他还恳请沈戈不要猜测有关杜文的事。
沈戈只问了一句:“你为什么管他叫‘哥’?”
凌笳乐说:“以前组合刚成立就那么叫的,习惯了,他就像我亲哥哥一样。”
沈戈当时便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凌笳乐是枕着沈戈的大腿被晃醒的,他迷迷糊糊坐起来,看到车窗外依次闪过的香樟树、石凳、教室、食堂、宿舍楼……在黄昏的暮霭中宁静温和。
终于又回来了。
“总算回来了。”沈戈在他旁边轻声感慨。
第48章 十二跤
江路的家境依照当时的标准,算得上是小康水平了,平时在家基本都是两菜一汤,他自己去学校食堂,也向来是一荤一素。
今天江路却只打了一份素炒冬瓜和一个馒头,不说口味,单就果腹而言都不够。
可是没办法,他一个月的生活费只有一百五十块,在同学里算多的,可他前几天因为“漂娼”而损失了六十九块——定价是五十,但是当时那种兵荒马乱之下,那人一把将他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
后来他被追问姓名和学校,吓得他拔腿就跑,也没想起把那多出来的十九块钱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