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仓皇地抬头看了张松一眼,“我不干什么了,我这就走。”说着就往桌边走,要把杯子放下,然后逃离这间屋子。
“你说走就走?!”张松一跃而起,在江路转身放杯子的瞬间扑了上去。
“停!张松扑得不够着急!”
“停!还不如刚才呢!你刹什么车啊?我在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停停!怎么一次不如一次?沈戈你知道你在演什么吗?给你三分钟时间,好好想想我之前给你讲的东西!胶卷不是给你这么浪费的!凌笳乐,你帮他捋捋,让他清醒清醒!”
凌笳乐拽拽沈戈的衣角,做出幸灾乐祸的样子:“你也有被导演训这么惨的时候?”只是他说这话时,语气稍显疲惫,眼里也难掩担忧。
沈戈配合地冲他笑了笑,亦是有些勉强。
为了这几个镜头,两人被磨了快一天了,都已经疲惫不堪。身体上的累还在其次,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犹为煎熬。
他们不知道王序到底想要什么效果,也不知道自己演出了什么效果。
他们像被关进玻璃箱里用来做应激反应实验的白鼠,只等一声令下,然后闷头乱撞,完全不知道后面等待自己的是“停!”还是“过!”
在喊“停”的刹那,凌笳乐都会回头看沈戈一眼。
两人眼里的焦虑是相同的,他们都在问自己,也在问对方,“我是不是其实还不会演戏?”
只是六个小时而已,就把他们这些天建立起来的关于演技方面的自信全摧毁了。
沈戈端起那个道具杯子,刚要往嘴边送,又想起什么,转而递到凌笳乐面前。
凌笳乐也顾不得沈戈之前用这杯子喝过水,拿过来“咕咚咚”喝了个底朝天。
他们没有吃午饭,连水都没有喝几口。
沈戈拎了拎水壶,这半壶水连洒带喝,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