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晚棠没发脾气,甚至还笑了两声,“他也就这点儿能耐,我知道了,安抚好员工。”基建公司的老总很意外,今天都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没成想棠爷心情好,不跟他们计较。、回家以后,马上就是春节,杜晚棠到家的时候,公馆正在进行妆点,红木地板打蜡保养,光可鉴人。、他在外跑了半个月,身上乏得不行,赶紧叫理疗师推拿师上楼给他松松骨。、阿秋自从那天抱完了他,再没腻歪在他身边,杜晚棠享受着马杀鸡,分外感到轻松自由。、狗崽子不碍他的眼,日子过的真舒坦。、狠歇了几日,眼瞅着到年根儿,杜晚棠才说消消停停过个年,码头出了事儿。、杜家全资的一处港口失火,将价值数亿的货物烧没了。、万幸码头的安防、消防训练有素,配备的防火器材也是顶尖的,只烧了两个库房,没死人,没有造成更大规模的损害。
烧毁了货物不是大事,有保险公司理赔,重点是这一把火,将杜家在竞标的一个新港口,烧没了。、出了安全生产事故,还是在大年根儿,敏感时期敏感事件,杜晚棠脸面再大,也得给省里的领导们台阶下。
主管领导亲自打了电话,安抚杜晚棠:“小杜啊,最近全国都在抓典型,风口浪尖上,该避则避吧。杜晚棠嘴上应承着,心里却知道背后是谁在搞鬼。、那个新港口,傅家早就想要,他和傅二僵持不下,就快赢了的时候,他先被阿秋和赵普搞倒了。、后来紧接着傅家两兄弟就出事,傅二也半死了几日,杜晚棠趁着这个机会,又把新港口抢回来。、但没想到,傅照水还没放弃,在临近开标的时候,给他背后捅刀,来了这么一手。、赶到腊月二十九,手下查起火事件的人前来报告,果不其然,新港口表面是傅照水的公司拿下了,实际上背后还有赵普帮忙,傅照水答应给赵普分一杯羹。、杜晚棠十分不痛快。
他不痛快,傅照水也别想痛快。A在武安的地盘上,他倒要看看,傅二爷怎么建得起这个新港!
年尾时闹这么一出,给棠爷添堵。、最近添堵的事情太多,杜晚棠很是积压了些负面情绪。、于是大年三十这天,他早早起来散财解忧,叫阿秋陪着他,去各处主要产业派红包,一上午疯狂撒钱,派掉几个亿,总算舒坦了。、棠爷许久不在公共场合露面,背地里杂七杂八的声音不少,今天收了棠爷的大红包,人人都夸棠爷好,再不听外面那些谣言。、外面疯玩了一圈回来,杜晚棠泡在浴缸里放松,杜公馆是老建筑,位于市区中心,大年三十,这里反而变得十分安静。、公馆里轮班放假,人一下少了,只留少数单身没家室的值班。、髙蔓蔓飞去温暖的南半球度假,和一群少爷小姐游艇大趴,玩得高兴,想不起他。、杜晚棠一个人泡在热水中,身子却还是感觉凉。、这座大屋子,越来越没人气儿了。、他让张管家放了年假,从入冬开始,老头子就总是病,到底年纪大了,六十岁的人,起早贪黑的伺候他,身体熬不住。
几个用顺手的佣人也休息,杜晚棠不喜欢让不熟的人看他的身子,于是洗完了澡,自己往浴缸外爬,吃力地坐在浴缸边,够架子上放的浴袍。、够了几遍,没够找,他的心里那道濒临崩溃的大堤,突然就决堤了。
回想自己这一生,从风头无两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他的恨难以言喻。
他不会像普通人一样痛哭发疯,可这样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消沉。、再强韧的东西都有承受的极限,更何况他是个人。、他坐在浴缸边,暖气烤得身子和头发都干了。、阿秋几次进房间看他,发现他一直在浴室没出来,不由怕他出事。、进浴室一看,男人坐在浴缸边,小腿泡在池子里,白皙的背不着片缕。、“棠爷?”
阿秋很少见他这个样子,杜晚棠不喜欢袒胸露背,怎么会光着身子坐在这儿发呆?
杜晚棠听见背后动静,转过头看他。、乌黑的头发蓬松着,因为自然风干,柔顺地垂下。、他往日都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配上那张绝色的脸,还有他高高在上的眼神,总让人倍感压力。、而今夜,他漂亮得仿佛画报中走出的少年,岁月不肯伤他分毫,漆黑凤眸拢在纤长的睫毛下,如烟似雾的眼神,勾得人魂飞魄散。、阿秋咽了咽口水,又怕他嫌弃自己乱发QING,没敢对着他使劲看,只拿了浴袍,低头裹住他,将他从浴室抱到床上去。、年轻人单膝跪在床边,拿毛巾给杜晚棠擦干小腿和脚,正要起身去找内里的衣物,身下却被踩住了……阿秋跪着没敢再动,咬紧了唇,不许自己有反应。、杜晚棠道:“去拿瓶酒,别醉得太快那种。”
“是。”阿秋垂首把自己抬头的那处从杜晚棠脚下慢慢移出来。
他拿了瓶干邑,白兰地口感好,后劲足,阿秋直觉杜晚棠心情不好,给他暍点劲儿大的,能睡个好觉。
杜晚棠看了眼他手里的酒,道:“我不暍加冰的,不过你们年轻人,应该爱暍点儿刺激的吧?”阿秋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要叫他陪着暍。、
第五十六章 棠爷要阉了他!!!
杜凉秋去拿了两只杯子,一只里放了一大块冰,一只空的。、杜晚棠靠在床头,阿秋坐在床边,两个人没什么话可说。、阿秋最近话都少,自从那晚在船上哭过一次,一夜间成熟,不再总和杜晚棠闹,闷声做自己的事情。、因为环境问题,市区全面禁止燃放烟花,外面静得令人感觉不到这是在过年。、“越来越没意思了。”杜晚棠抿着酒,看着窗外院内的灯笼,抱怨了一声。
他还是喜欢小时候的年,在京城过的,梨园规矩多,繁琐的仪式,能把整个年节填满。、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清得不知该做什么。、杜晚棠已经有些年没给爹妈烧香,没意思,人都不在了,烧给谁看他想着些往事,心情更加郁闷,多饮了几杯,脸色逐渐酡红。、“阿秋,去关了灯。”
阿秋以为他不想见亮光,把大灯关掉,壁炉的火烧得旺,屋子里满是暖味的橘红色。、“过来,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