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部分

地敲着桌沿,「本来就事多,现在又三天两头的要静修,要斋戒,要修习。问什么也不答,他那个人,跟他说半天也不会回你三句的。」

又抬起头拿眼看擎威:「你怎么就这么闲?」

「我?」擎威却笑了,指着四壁的悬挂着的红绸道,「瞧瞧这个,我也正忙着呢。」

澜渊这才注意到虎王府里原先的装饰全换,红艳艳的一片喜色:「怎么?有喜事?」

「嗯。」拿出两封请柬送到澜渊面前,擎威的脸上却看不出有多么欢喜,「娶亲。另一张给篱清。墨啸他们的我都给了,就他前两天众王议事的时候没来。你总比我容易见他,替我送了吧。」

「你?」澜渊瞪大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起花天酒地多年的酒友,「娶亲?」

「王么,总要有个子嗣的。」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被底下的长老们天天抓着唠叨也实在头疼,虎王也有被逼无奈的时候,「老头子们着急了,我也没办法。反正早晚要娶,早一天娶早一天叫他们闭嘴。真的让他们在我房门口不吃不喝地跪死了,我也没法跟族人交代。」

「采铃人美,性子也好,娶到她也是你的福气。」澜渊勉强收起惊讶,衷心祝福。

兽族中的三大美人,蛇族的冥姬刚烈,狐族的红霓火辣,唯有虎族的采铃贤淑良善。「即便今后你再在外头怎么胡来,想来她也能容忍。」

(校对:梦纱)

「那是。」擎威笑着端起酒杯,「不然我如何甘心?」

「你呀」澜渊把请柬放进袖中,看着这满屋的红绸面露怜色,「可惜了好好一个美人,叫你白白糟蹋了。」

「这句话别人说还成,从你二太子澜渊的嘴里说出来可就不叫人信服了。」擎威不客气地揭穿他的伪善,「再如何,我可没乱到你这个地步。」

澜渊就不搭话了,笑笑地打开扇子摇,算是认了。

告别了擎威就直奔狐王府,已经许久不曾见他了。篱清自从出关之后更为忙碌,来了几次,或是说在议事,或是如何,总不得见,澜渊起先不在意,寻了新欢厮混一阵后再来,依旧如此。即便半夜爬了墙头摸进去,篱清亦是埋头做事,无暇来应付他。澜渊奇怪狐族这一阵怎么有这么多事,篱清只说是惯例,再过几个月就好,其它就不愿多说。澜渊也就没放在心上。

这一次倒是顺利,正逢狐王和长老们议完事,刚好得空。

澜渊就拉着他去湖中的清凉亭中喝茶,那地方景色好,又清净,做什么也不怕人看见,正合澜渊的心思。

篱清看着澜渊递过来的大红请柬,也不惊讶:「是该到这个时候了。」

澜渊心中一动,脱口问道:「最近这么忙,你不会也是在被逼婚吧?」

话一问出口,连自己也觉得可笑,怎么就想到了这个?偏偏心里却在意着他的答案。

「不是。」篱清平静地答道,「长老们现下还没有提。」

「若提了呢?」篱渊心中一紧,不由抓着他的手继续追问。见他惊异,自己也觉得别扭,就别开脸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繁衍子息也是王的要务。」篱清沉默了一会儿,答道。

眸光一暗,澜渊心下烦躁,不想再继续,只得另扯开话题,说起鼠王来借金刚罩的事。不知为何,墨啸说他偏好金色这一节按下了没说。

讲到兽王要以己身受天雷时,看着面前的篱清,澜渊忽然问他:「你的天劫是什么时候?」

「」篱清一怔,脸上有什么快速地闪过,许久方开口,「还早。」

「哦。」澜渊点头,走过去拥住他,脸贴着脸低语,「若是到了时候记得跟我拿金刚罩。别人我不肯,对你,我还能不肯吗?」

「好。」怀中的声音淡淡的,似有若无,不仔细听几乎要错过。

即便如此,心中仍有什么盘着挥之不去,连跟文舒聊天时,澜渊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二太子有心事?」细心的文舒察觉了他的走神,出言问道。

「没、没有。」澜渊回过神,忙展了扇子掩饰,「我能有什么事?」

「嗯。」文舒的精神似乎好了很多,虽然人还是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可脸上的神色却比先前多了几分活气,「二太子许久没来了,倒是很想听听人间的事物呢。」

「好。」澜渊颔首,说起同篱清一起去凡间的见闻时,不觉心中敞然,说话的兴头也高了不少。一路从景物谈到人物,谈到后山脚下那个小村庄,虽是匆匆低头瞥了一眼,但仍有不少印象。竹篱茅舍,小桥流水,庄中一棵华盖荫荫的大槐树,阡陌纵横,鸡犬相闻,「虽是个山野村庄,但也不失野趣与风雅。」

「确实是个自在的地方。」文舒听着,眼中不禁生了向往,「有时候,做个无欲无求的凡人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好。」

临走时,文舒拿出一坛琼花露赠他:「最近身体不好,怕以后都做不得了。这一坛就算是给二太子留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