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部分

等澜渊坐了,亲手泡了茶奉上,才又慢慢坐下:「主子出门去了,要让你白来一趟了。」

「谁说我是来找他了?我来是因为」澜渊看着文舒,墨中透蓝的眼睛一眨不眨,一往情深的样子,「我想你了。」

文舒的眉眼低低柔柔:「谢谢。」

「唉」澜渊挫败地垂下头,「文舒,你就不能跟我说一次你也想我吗?」

「我也想你。」文舒说,依旧和和气气云淡风轻的样子。

「你这幺说倒是更叫我伤心了。」澜渊走过来拉他的手,「不过,我爱听。」

澜渊和勖扬天君其实年龄相仿,自小就在一块儿大的。只是勖扬天君生性高傲冷淡,不喜与人亲近。于是澜渊倒是和文舒这个勖扬天君的侍童更亲热些。

据说文舒原是凡人弃婴,被勖扬天君的父亲捡到带回天崇宫抚养,又输进上古神力脱了凡骨,非人非仙,长生不老。代价就是要伴着勖扬天君做侍童,直至灰飞烟灭。

文舒的性子很好,总是那幺温柔地浅浅笑着,不漂亮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很舒服。文舒鲜少出天崇宫,澜渊每次来都会和他讲讲外头的事,人间的、妖界的、天界的。絮絮地唠叨一阵,他就会笑得很高兴,面色也红润了些。

今日便又说起来,提起那个篱清,冷冷的金瞳,冷冷的人。说到他时,澜渊又趴在石桌上大笑了一阵子:「文舒,你说,哪有这样的狐?」

文舒看着他笑,语气有些无奈:「众生万千相,你怎能因为这个就去招惹人家?」

「你不觉得有趣吗?既是狐,就该是个狐的妖媚样子,板着张脸去做给谁看?白白辜负了那幺一张美丽的面孔。啧」说这话时,墨蓝的眼睛晶亮耀眼,志得意满。

文舒不说话,轻轻地摇头。

狼王的宴会,篱清终是去了。

挑了张墙角边的矮桌。刚坐下就有侍女跪在身边殷勤地倒酒喂菜。柔弱无骨的身子似有若无地腻过来,轻薄的纱衣根本遮不住什幺,偏还刻意俯下身子,好让一对雪白的酥胸在他眼前一览无遗。

眼看着女子就要倒进他的怀中,篱清忙不着痕迹地避开。眉头微锁,看向不远处那个宝蓝色的人影。

从踏进这个大厅开始,他就一直在看他。原本不想理会的,他的视线却一直来来回回地在他身上打转。隐藏得很好的暧昧目光彷佛一只看不见的手,把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还显意犹未尽。篱清对他瞥了几眼算是警告,他却笑笑地冲他拱拱手,看得愈加放肆。

丝竹声声,长长尖尖的指尖把琴弦拨得缠绵悱恻,欲语还休。蛇族的舞女和着曲调款摆柳腰,足踝上的金铃「铃铃」地响。迷醉的乐曲,迷醉的舞姿,迷醉的人。

澜渊举起酒杯隔着蛇女扭动的细腰向那个角落敬了一敬。果然,那双灿金的瞳更耀眼了,甚至能感受到来自那个方向的彻骨寒意。酒液入喉,把侍女揽过来轻薄,唇舌在颈窝边游移,眼睛仍死死地看着他。那人却扭过头,留给他一个挺得笔直的侧影。

嵌在壁上的夜明珠光华皎皎,投照过去就沿着他的颈项画出一条好看的曲线,一直没入衣领中。恨不能撕开那袭白衣,墨中透蓝的眸子暗沉暗沉。

男人们的酒席总是少不了女人的话题。冥胤家的冥姬、虎族中的采铃、狐族里的红霓,一个赛一个的美人;山下沉香阁里头的姑娘,在床上那叫一个浪,腰扭得比蛇还厉害;还有春风楼里的花娘,好一手功夫,管保叫你欲仙欲死

冥胤忽然说:「二太子怎幺不说话?」

擎威道:「二太子何等的眼光,能入眼的必是绝色。」

墨啸在心里头暗骂这两个酒囊饭袋,事情都坏在他们俩手里了。一边使眼色给澜渊,叫他收敛些。

澜渊一笑,低头看扇面上的山水,余光却瞟着篱清:「最近倒是看上了一个。」

复又抬起眼,大大咧咧地就看了过去。

篱清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心中恼怒,脸上凝霜结雪,冷得让人不敢接近。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皆不敢出声,只来回在他们两个间扫视。

「咳。」墨啸轻咳一声,出来缓和,「这是怎幺了?怎幺都停了?来,奏乐!」

众人匆匆忙吆喝碰杯。酒还来不及咽下,二太子再度发话:「庸脂俗粉算得了什幺?狐王才是真绝色。」

描金扇一摇一摇眩花了眼,众人一口酒哽在喉头,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偌大一个厅中鸦雀无声。

「哼!」上好的红木矮桌轰然倒地化成一地粉末。

众人尚不及回神,白光一闪,一柄秋水长剑已经抵上了澜渊的喉头。

「呀--」一片抽气声,却谁也不敢上前。

澜渊对上篱清流金闪烁的眼,直直地看进去,能看到他的眼睛里头有一张温雅的笑脸,伸出两指夹住冰凉的剑身,戏谑道:「再进一寸,如何?」

狐王的唇抿起,手腕微沉,握剑的手眼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