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说着,就没了声音。
不知为何,在宋淮面前说这些父母爱情故事,怎么都怪怪的。
“他搞科研你学法律,还能有共同话题么?”
赵玉兰更懵了,想了一会儿才回答,“没有……”
“说起来,那会儿我们还经常争吵呢。法律以人为本,依法治国;可是你爸跟着的导师都是老学究,崇尚的是科学。我们之间经常有辩论。”
她回忆起之前的场景,忍不住笑了笑,“搞科研和学法律的,你想想就该知道我们俩都不是省油的灯了,谁都说服不了谁。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俩正反方从白天辩到傍晚,还是没分得出高下和输赢,最后我饿得没力气说话,我们俩石头剪刀布,一局定输赢,输了的人请对方吃拉面,结果你猜怎么着……”
宋淮静静地听着。
“他那个死脑筋啊,竟然在拉面店里和我辩起概率论了。”
赵玉兰笑着说,“我们俩结婚后一年就有了你……一晃时间过得这么快,竟然已经十八年了。”
真是岁月不饶人,想她刚入社会时,是事务所里著名的拼命三娘,最拼的一次三天里就睡了五个小时。
现在不行了。
她叹了口气,“岁月不饶人啊。”
宋淮低声说:“你还很年轻。”
赵玉兰哂笑道:“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谈什么年轻不年轻的?”
宋淮沉默了片刻,缓缓地道:“父亲也很年轻,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从来没有变老过。”
三岁时见他是一个模样,五岁、十岁、十三岁、十六岁那年,见他好像还是同一个模样。
还是那样英俊,岁月只在他脸上留下了两三道浅浅的皱纹,和偶尔刮不太干净的青色胡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