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半路,他蓦地停了下来,喃喃自语,“怎么下雨了…”他伸手擦掉脸上越来越多的雨水,可他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算了,不擦了。”他低声道,“我得去看看他。”
“停尸房在哪呢?”宋卿漫无目的的在走廊上晃荡,空荡荡的病服套在他身上,风一吹鼓起大半,像是套在骨架上,可就这么一付空架子,连滟怎么拉都拉不住。
宋卿看到人便问,“停尸房在哪?”
路人晦气地甩开他,“疯子啊你!”
连滟连忙扶住宋卿被甩歪的身子,哀声道,“小卿,回去吧。”
“回…”宋卿点头,他微微扯动唇角,“看完我就回。”
“不对…”他摇头,“沈屿观刚割完腺体,他…会被人欺负的,我…先去…”
“给他烧点纸钱,”宋卿眼神空洞的望住连滟,“他没吃过苦,在地底下,没钱花了怎么办…我去烧点钱…”
“对,烧点钱…”宋卿无意识地攥住连滟的胳膊,“妈,我们去买点纸钱…”
“小卿,你清醒点。”连滟看著宋卿的这付样子,眼泪几乎流光了。
宋卿疑惑不解地看著连滟,“我很清醒啊。”
他清醒的,没有一刻比现在还清醒了。
沈屿观死了,他知道。
那个缠在他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的沈屿观,死了。
死的时候血流了满地,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血能有这么多,好像能把他整个人淹没了。
“你难受你就哭出来,小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