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个意思。”
“……没人教教下面的管事怎么写报告吗。”银雀叹了口气,“看得我头疼。”
“太太应该休息一会儿,”止玉道,“已经连续看了三个小时了。”
她说完,银雀当真把手里那份没看完地甩回了桌面上,闭上眼缓了缓神,又说:“西部的报价单还没来吗。”
“来了,就在下面。”止玉一边说,一边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下面,抽出一份牛皮纸的信封。
“来了就应该直接给我。”
银雀不悦地说着,拽着棉绳飞快地绕开,里面只有薄薄几张纸,他索性全抽出来,在手里像摊开扑克牌那样摊开:“西园寺,程氏,克里特……”
他念着题头上各家的名字,一份份地仔细看商品名录。
能在西部如日中天的,都是这些生意五花八门的家伙,专精某项者反而很难发什么大财,这点银雀很清楚。因此这些名录的内容也很繁杂,他看得异常仔细,手指点着条目指引目光下移,像生怕看漏了什么。
“……啊,有了。”许久后,银雀忽然自言自语地出声,“不愧是你,跟我想的一样能耐。”
“……如果有太太满意的商户,我们可以立刻打电话过去商谈合作的事。”止玉不明所以道。
“电话就不必了,发函吧,比较正式。”银雀终于放下腿,坐直了腰,示意止玉拿纸笔过来。
收到报价,非常满意,不日将正式致电,商讨合作事宜。
字迹潇洒漂亮,内容简短干净,任谁都难从这里面看出什么门道来。落款处他也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字,反倒写下了龙飞凤舞的“殷千秋”。
他拎着薄薄的信纸,有些迫不及待地超它吹了吹气,等墨水见干,立刻折叠起来塞进备用的信封中。他仔细小心地烧热红蜡,倒在封口处,将殷家的印章摁了上去:“记得和二少爷知会一声,不过我想他也不会理会这种小事。”
“是。”
就算理会了,他也察觉不到报价单的商品名录里藏着暗语,不多不少,只有一句“准备好了”;更察觉不到银雀的回信就是字面意思,字迹才是他真正想让对方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