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不说的话,好像来不及了。
人只有在无限接近死亡时,才会对以往的执着倏忽释然。
他是不是下等街的“千秋”,原本就不那么重要;那些对银雀的执迷和爱意,都是确确实实如同丹龙的咒语,是加诸在他心头的一把无法开启的锁。
啊……他应该早点想明白的。
“你不能死千秋,你不能死……”
他的声音好远。
……总感觉,一开始他们就隔得好远。那时他看着银雀作为他的少爷,独自在西海港安静伫立,他就觉得好远。明明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可又感觉无论怎么追逐都触摸不到。
即便把他锁在身边,即便无数次亲吻拥抱,男人总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他。
男人因此而愤怒,因此而失控,因此愤恨起当初决定洗掉自己的记忆去博取银雀信任的自己。
因为喜欢上了,所以潜意识里知道永远得不到的自己才会如此恼怒。
因为喜欢上了,所以知道留着他远远弊大于利也还是绞尽脑汁地留住他。
因为喜欢上了,所以现在……
“你说句话……”他听见银雀说,“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听!有人来救我们了,你听见了吗?千秋你听见了没有?有其他人的声音!有人在叫你的名字……”
就算知道他会想起来,他会恨,会不计代价也要离开自己,也想告诉他。
成银雀就是殷千秋唯一的软肋。
“你不许死!我说了你不许死!……”
男人无力回答,逐渐连银雀的话语也听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