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沙滩上唯一的卵石。这也无可厚非,但她有些太招摇了,简直就是在纠缠那个叫帕弗瑞特的小伙子。”
“那个皇后学院里长得还不错的乏味蛋?”福勒小姐说,“哈,那她马上又要倒霉了。因为费拉克斯曼就要把他撬走了。”
地狱一般的魔咒(6)
“该死的费拉克斯曼!”哈瑞德克小姐说,“她能不能不要纠缠别人的男朋友?她已经强占了法林顿,我真觉得她应该把帕弗瑞特留给卡特莫尔。”
“她不喜欢留给任何人任何东西。”莱顿小姐说。
“我希望,”米尔班克斯小姐说,“她还没有试图勾引你的杰弗里。”
“我没给她任何机会,”莱顿小姐一边说,一边调皮地露齿一笑,“杰弗里很专一——是的,亲爱的,非常专一——但我也不会冒险。上一次,我和他在学生会里喝茶,费拉克斯曼就这样飘飘然然地进来了——实在对不起,她不知道有人在这里,她有本书丢在这里了。门上那块‘已被占用’的标签比天还大呢!我没有向她介绍杰弗里。”
“他希望你介绍吗?”哈瑞德克小姐问。
“他问她是谁。我说她是坦普尔顿学院的学者,是世界学术界的重量级人物。这就打发他了。”
“等你申请到第一学位之后,杰弗里要怎么办呢,我的宝贝?”哈瑞德克小姐又问。
“那,那会有点尴尬。可怜的人!我应该让他相信,我很累,很可怜。”
莱顿小姐这样做了,扮出虚弱可怜的样子,绝不像个有学问的学生。不管怎样,哈丽雅特从利德盖特小姐那里得知,莱顿小姐是英语学院最受宠爱的学生,是一个语言学上的天才。干巴巴的语言学都能被莱顿小姐研究得生动有趣,她绝对是匹学术界的黑马。哈丽雅特很尊敬她的智慧,所以也不希望她的个性导致她做任何不好的事。
这些就是三年级学生所有的意见了。哈丽雅特和二年级学生的第一次私下碰面则更为戏剧性。
上一个星期学院里太平静了,哈丽雅特给自己放了一个短假,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私人舞会。那个人结婚了,在牛津北部定居。回来时大约是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哈丽雅特把车停在院长的私人车库里,然后静悄悄地穿过那个把交通入口和学院分开的栅栏,穿过老四方院,向图德大楼方向走去。天气转好了,云层中透出一抹惨白的月光。在这月光下,哈丽雅特的眼睛扫过波列大楼附近的一角,突然发现有一团奇怪的东西在东墙边弓着身,就在院长的私人后门通向圣克洛斯路的附近。就跟一首老歌里的歌词一样,“一个男人在男人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如果她向他大喊一声的话,他肯定会翻到墙外面,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有后门的钥匙——为了方便调查,她们信任地给了她所有的钥匙。她把黑色的大氅拉上来遮住脸,放轻脚步,从连接督学公馆和学者花园的草径那儿一路小跑,悄无声息地潜伏到圣克洛斯路的围墙底下。就在她出现的时候,第二个黑影从黑暗里钻出来,急促地说了一声:“唉!”
地狱一般的魔咒(7)
墙上的那个男人环视一周,惊呼道:“哦,天哪!”匆匆忙忙地翻下墙来。他的朋友逃跑得很快,但爬墙的那个仿佛摔伤了,行动迟缓。相反,哈丽雅特身手敏捷,倚仗着她对牛津整整九年的熟悉程度,开始追这个人,并在乔伊特路前几码的角落里赶上了他。他的同伙已经跑到前面了,朝后看了看,是留还是走犹豫不决。
“快跑,伙计!”被抓住的这个大喊;然后转身对着哈丽雅特,腼腆地笑着说:“好吧,被你追上了。我的脚踝受伤了。”
“先生,你在我们的围墙那儿干什么?”哈丽雅特问。月光下,她看见一张单纯俊俏的脸,带着点孩子气的圆润,此时流露出一种胆怯与愉快混杂的感情。他是个很高大的年轻男子;但哈丽雅特紧紧地扣住了他,让他几乎动弹不得,除非用暴力反抗。当然,他没有显露出任何使用暴力的倾向。
“我们正有个学生宴会,”年轻人迅速回答说,“我和别人打了一个小赌,就是这样。要把我的帽子挂在什鲁斯伯里学院山毛榉树最高的树枝上。我刚才那个朋友可以作证。我好像是输了,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哈丽雅特严肃地说,“如果你是从宴会上来,那你的帽子呢?你的袍子呢?还有,先生,你叫什么,哪个学院的?”
“这个嘛,”那位年轻人冒失地说,“那你的袍子呢?你的名字又叫什么?”
当一个人离三十二岁的生日只有几个月的时候,这样的质问可以算得上是奉承了。哈丽雅特笑了。
“我亲爱的年轻人,你以为我是大学生?”
“老师——女老师,天哪救救我吧!”年轻人大喊着,他的情绪看上去很稳定,并没因为酒精作用而忘乎所以。
“什么?”哈丽雅特说。
“我不相信,”年轻人说,乘着暗淡的夜光,细细打量着她的脸,“不可能。太年轻,太迷人,太幽默了。”
“实在太幽默了,幽默到不能放过你,小伙子。对于无理入侵这件事,我没有一丝幽默感。”
“我说,”年轻人说,“我诚心诚意地觉得抱歉。我是无心的。实话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坏事。绝对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们刚才只打算赢了这场小赌,然后就悄悄地离开。这仅仅是个游戏而已。我说,你不是督学,也不是院长什么的。我见过她们。你能不能就放过我这一回?”
地狱一般的魔咒(8)
“这都没错,”哈丽雅特说,“但我们不能允许外人进来。这不可以。你必须明白,这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