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未完待续 (1)

阴夫凶猛 正常的神经病 13255 字 3个月前

“傻瓜,是我该谢谢你啊,谢谢你为我这个什么都不能给你的人,坚守到现在。”

怎么会是什么都没给呢,你给了我谁都给不了的幸福感啊。

孙遇玄把我抱在了怀里,下巴抵在了我的头上,现在的我们,已经不需要用言语去装饰彼此的心,我们对于彼此的那份深情,心知肚明。

我们两个一起转头,看向站在地上的小仙女,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抖了抖身子,吸溜吸溜地说:“爸爸妈妈酸死啦。”

“你懂什么叫酸啊。”我嗔笑道,眼前再度涌上了泪花,是被这种幸福感给热的。

孙遇玄蹲下了身子,将小仙女抱在了怀里,他的眼睛里是深深的怜爱。与深深的歉疚,像是要把小仙女,融化在他深刻的眼眸里一般。

虽然小仙女从生下来就变的这么大了,但我却有种和她朝夕相处了好几年的亲情感,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心吧,在看到一个小生命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她。

孙遇玄漆黑的眼珠里,有水色划过,但是他毕竟是一个男人,不可能像女人这样容易的流眼泪,所以他就这么隐忍着,深刻着。

他一手抱着小仙女。一手将我的头揽在了他的怀里,修长的如同葱白一般的手指插到我的头发丝里,一点一点的捋着我的头发,用淡淡的胡茬磨着我的头皮,声音沙哑地说:“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小仙女用短短的手臂揽住了我和孙遇玄。奶声奶气地说:“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爸爸妈妈,我一定会让他们受到惩罚的,哼!”

我和孙遇玄被逗的咯咯笑,孙遇玄顺手轻轻的刮了一下小仙女的鼻头,然后让她闭上了眼睛,我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只见他突然低下了头,微凉的唇和我覆盖在了一起,皮肤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我朝后退,然后特别窘迫地说:“我身上脏脏的,乱乱的。”

“哪里脏。”他笑着说完,直接深吻了下来。

小仙女把捂住眼睛的手指露出了一个小缝隙,偷偷地看,然后再度用手指把眼睛捂了起来,在那里偷偷的笑,小东西,真是个鬼灵精。

孙遇玄的额头与我相对,嘴唇稍稍的离开,与我相视而笑,然后又恋恋不舍的咬住了我的唇。

我羞羞的推开他,然后跑上楼说:“我去洗洗,等我洗好的时候,我们一起收拾房间,哦,不行,你才恢复,还是我来收拾吧。”

我抿着唇,羞怯的跑上了楼上的浴室,我背对着门,心噗通噗通的跳动,这种心跳让我脸红心热,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扬,仿佛那一瞬间,天地的枯萎的花都盛开了新鲜的花朵,芳香馥郁,沁人心脾。

我能感觉到孙遇玄那有力的舌。微凉的唇,确确实实存在的身体,甚至我能感觉到他的皮肤,能看到我们一家三口并肩走在阳光下的情景,那感觉真是幸福极了。

我试了试水,发现温度刚刚好,就像我们现在的生活状态,不冷不热刚刚好。

我把自己好好的洗了一下,穿上孙遇玄以前给我买的衣服,像是从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又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生活中。

就是因为来之不易,所以格外珍惜。

等我走出了门之后。发现房间竟然已经焕然一新了,孙遇玄拿着一个拖把,两只手压在拖把的顶端,随意得站着,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可是那张干净的脸上,却有好几道灰尘,跟个小花猫似的,而小仙女早已睡倒在了沙发上,盖着一张被子,粉嘟嘟的模样,特别惹人怜爱。

我双手横放在胸前,学着他当初的模样,说:“大少爷怎么在干活啦?”

“因为……”孙遇玄耸了耸肩:“妻管严呗。”

……

当我们再度回到孙家的时候,他们家的人全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三个,他们大概没有想到,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死而复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并且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子,手里还牵着一个半大的孩子。

我看着这些人丰富的表情,不由的有些想笑,人生就是充满着怪诞,有的时候你一辈子想不到的那个人,就会这么出现在你的面前,细数你的恶行,伸出手来像你讨债。

孙遇玄的后母笑着冲孙遇玄说:“阿玄,这么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宁宁大概是放不下你,不知道去哪找你了。”

“去地狱。”孙遇玄挑了挑眉头。笑的一脸阴邪,他继母虚伪的笑容立即就僵在了脸上。

孙遇玄的爸爸放下了报纸,朝我们说道:“回来了就好,这两年……”

“这两年,你们一直在找我被挖掉五脏六腑的尸体,想把我制成尸俑。”

孙遇玄的眼神寒寒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孙书煜,孙书煜的母亲,孙书煜的爸爸,只消一个眼神,就让他们所有人都瑟瑟发抖,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但是他们最怕的鬼,现在就来找他们了。

“啊玄……”

孙遇玄只是看着他们,没有说话,或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并不想血洗这里,

但是该惩罚的人必须要惩罚,否则坏人,就会当得肆无忌惮。

“把我该有的东西,全部,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车祸是孙书煜在刹车上动了手脚,挖了五脏六腑。表面上其实是为了将孙遇玄禁锢在别墅里,实则,是为了将埋在极阴之地的孙遇玄的尸体掏空,用来做成尸俑。

这是孙遇玄父亲的意思,为了在自己死后,套上孙遇玄的皮。便能蜕皮,获得新生。

因为尸俑必须要与自己有血缘关系,所以,他的父亲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孙遇玄,这也是二十多年钱,他为什么允许那个女人带着私生子进入家门的原因。

他从来没有把孙遇玄当过自己儿子。他只是在饲养他!

但可笑的是,孙书煜之所以这么卖力的去完成这件事,并不是为了他爸爸,因为在一开始,他便决定将这尸俑留给自己,反正那时候老头已经死了。死人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不是吗?

“你们这群坏人!”

一直默默无语的小仙女突然朝他们吼道,白色的裙子上瞬间萦绕着黑色的气息,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恶魔。

“你们欺负我爸爸,我要让你们受到惩罚!”

她皱着小小的眉头,用手指着他们。气愤的说着,话音刚落,整栋别墅便传来震耳欲聋的崩塌声,孙遇玄的后母尖叫着,抱着头乱跑,边跑边喊叫着有鬼。

“孙遇玄。我跟你拼了!”

孙书煜拿着一把刀,准备朝孙遇玄刺来,然而却在小仙女的一眼怒视下,定住了脚步,压根动弹不了。

“你们也尝尝被挖五脏六腑的感受吧!”

小仙女怒气冲冲的话音落下,便看到他们三个人的皮肤上同时出现了伤口。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在他们的身上划开了伤口,可是他们三个人的身体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我们走吧。”小仙女撅着嘴巴,裙子再度恢复成了白色。

事实证明,小仙女虽然表面看起来萝莉无害,但是发起火来还是很恐怖的。

我们三个一同走出了那栋金碧辉煌的别墅,在我们刚刚出去的那一个,整栋别墅便成了一片废墟。

他们之所以不想死,还不是因为舍不得如今所拥有的地位与金钱,那么,就让这权利与金钱,成为他们永远的坟墓吧。

我和孙遇玄在两边拉着小仙女的手,昂首阔步的像前走,头顶是金黄色的骄阳,身后是滚滚的灰尘。

走着走着,我身上那普通的穿着逐渐裂开,演变成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与孙遇玄一身笔直的白西装,十分相称,我的卷发松软的披于肩头,手指上的婚戒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孙遇玄和我同时撒开了小仙女的手,并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老婆,我们结婚吧。”

“好呀,老公,我们不带小灯泡。”

小灯泡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和孙遇玄便牵着手奔跑了起来,阳光下我们相视而笑,彼此的身上都被镀上了一层暖洋洋的金色,我的裙摆刮过杂草,扑起了一地的蒲公英,它们飞啊飞啊,就像我快要溢出来的幸福感,飞满整个世界。

小仙女急的直跺脚,可怜兮兮的在背后喊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宝宝了!”

我跟孙遇玄继续笑,忽略小灯泡卖萌的表情。

“哼,坏爸爸,坏妈妈,我要告诉全世界,你们两个未婚先孕!”

我们停了下来,十指相扣,看着小仙女欢天喜地的朝我们跑来,露出幸福而温暖的笑容。

感谢这世界,终将我温柔对待。

前世篇(一)

“哥,你等等我。”

少女喘着粗气,连忙跟上一袭红衣的少年,那少年不乐意的回头,冲穿着一身粉色纱裙,约莫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皱了皱眉头,嘴上说道真是个拖累,脚步却还是停了下来。

少女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捂着心口,脸蛋红扑扑地说:“好累啊。”

“真是欠你的!”少年咬唇,便把女子往身上一背,还怕她掉下去似的,用手托住了她的腿。

少女圈住了少年的肩头,幸福的笑着说:“哥,你真好。”

“别拍马屁,要不是赶着去见师傅,我才不背你。”

过了一会儿,少女伏于少年肩头,自言自语般:“哥,师傅说我长大了,该嫁人了。如果有一天我嫁了人,你还会对我像现在这么好吗?”

“不会。”少年嘴上说着,黑色的眼珠里却有一丝不悦划过:“等你嫁人了,就别再缠着我,烦死你了!”

“那我就不嫁人,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就知道犯傻。”少年不屑的轻嗤一声,笑意却慢慢爬上了眉梢。

那少女便是不朽。那少年便是万倾,他们本是混沌所孕育出的连体婴,靠千古神树供给精元,来维持生命,机缘巧合之下,清风道长经过,并将他们带回了道观抚养。

清风道长将二婴分离。然二婴只有一颗

半的心脏,权衡之下,只能给女婴半颗心脏,而留给男婴一颗完整的心脏。

二人从小到大,都形影不离,因为一旦距离被拉开,女孩便会心痛发作。

清风道长每每都会泪眼朦胧的对男孩说:“万倾。你一定要好好对待朽儿,她可能……活不了多久。”

眨眼二九年华,少年的眉眼越发俊俏,眉眼间时常凝满愁雾,久久无法退散。

万倾一身火红色的华服,座于树梢之上,圆圆的孤月映衬的他那张本就白皙的脸,更加苍白,唯有一张薄翘的唇,霎是嫣红,他的手里攥着摘来的狗尾巴草,漫无目的在指尖缠绕。

他的脑海里在回想,回想方才他莽莽撞撞冲进清风道长房间里的场景,他苍劲的指抓紧了门框,好看的脸上写满愤怒:“师父,您要让不朽下山?!”

清风道长摸了摸花白的胡须,年迈的眼睛逐渐弯了起来:“我时日不多,此生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朽儿能嫁给一个好夫婿,过上平常女孩的生活。”

他心口一酸,难受的像是快死了,仿佛有人要把不朽从他的身边抢走,从他的心里的血淋淋的扯去,以至于他想都不想,就说:“既然要嫁,何不嫁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我能比这天下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爱她,我能让她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师父,您难道忘了,她与我离得远了,便会心痛发作。”

“您这么做,是想痛死她,还是痛死我?”他言,眼圈通红。

“倾儿,你……”清风道长长叹一口气,认命地说:“罢了,我早知道会如此,你对朽儿的心思,为师岂能不懂?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清风道长颤抖着双手。忽然老泪纵横,呜呜得哭了起来:“只是你们两个不能结合啊!真是造化弄人,为师本想在小时候就将你们分开,以免日后你们暗生情愫,可朽儿一旦与你分开,就会心痛发作,以至于你们从小到大,寸步不离,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兄妹。”

“可……可如果你们结合,并不是像平常百姓近亲成亲会生痴傻,你们若是结合,会让朽儿肝肠寸断,暴毙而死啊!”

他第一次如此的手足无措,口不择言:“我什么也不会对她做。我只和她在一起,像以前那样照顾她,师父……师父……您不要拆散我们。”

讲到最后,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以至于他的声音都在哽咽。

“倾儿,你对朽儿的感情看在眼里,可是朽儿她只是把你当哥哥,如果让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对自己一直抱有的是男女之情,她会作何感想,对于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孩子,丈夫,家庭,这些你都不能给她,倾儿,你不能这么自私啊。”

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心中却还抱着一丝希望:“可,可她的心痛症……”

清风道长起身,叹息着拍拍他的肩头:“她的心脏已经发育完全,不会疼了。”

他双膝一软,终于无法支撑起自己得身体,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颤抖的如同一个瑟缩的小孩,他背对着清风道长,话音艰涩:“师父,倾儿求您一件事,先不要告诉不朽。”

清风道长闻言,点了点头,再次深深叹了一口气,踏出了房门。

回忆忽的拉住了闸门,勒的人咝咝的喘不过气,手上的狗尾巴草不知不觉已经缠绕成了一个圆环,绿油油的,好似那颗青涩的心。

唯一不变的。便是天空中那轮孤寂的月,清幽的月光,映衬眼前那俊朗如画的男子,裁剪如削。

他叫万倾,万人倾倒,而他,却只为她一人倾倒。

万倾微微垂眸。看见树下那穿着鹅黄长裙的翩翩少女,身边站着一直白色雪獒,那獒有一双冰蓝色的眼睛,甚是好看,充满灵气。

他稍稍动身,落了一地的黄叶,旋转至她的肩头。像是开出了花朵。

他喉头滚动,心念了一声,朽儿。

然而,真正说出的话却是:“迷糊蛋,呆在下面做什么。”

“等你给我摘果子呀。”

眼睛可针尖,都满树枯黄了,还不忘了吃,嘴上说着麻烦,却往更高处爬去,岌岌可危的摘了红果后,直接丢给她:“吃吃吃,拿去吃,看你天天跟狗呆一起,变的跟狗一样贪吃!”

不朽闻言。把它护在身后,立即叉腰与万倾辩驳:“谁是狗啦,人家叫獒,你看它雪白雪白的,一定是雪獒,生活在深山雪林中呢,你看它的眼睛。碧蓝碧蓝的,像宝石一样,可比你高贵多了。”

“是是是,当初要不是嫌你哭哭啼啼的鼻涕恶心,我才不背它回来呢,现在被你照顾的活蹦乱跳,就想比我高贵了?小心我把它炖了吃狗肉!”

不朽愤愤看着树上那人。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一直跟雪獒过不去,天天嚷着要炖肉。

不朽抱着雪獒的脖子,像说悄悄话似的:“影影,你饿了吧,朽儿给你好吃的好不好?”

只见不朽摊开手掌,把手中的红果晾在雪獒眼前,万倾见状。眼睛眯的就像一根细针,从树梢一跃

而下,还没来得急碰到那红果,雪獒便伸出手掌,轻轻一拍,把红果直接拍的滚下山崖。

万倾顿时怒火丛生,恨不得现在就宰了这条恶犬!

“不准打影影。”

“影影?”万倾嘴角一抽:“他可是条公狗。怎么能叫这么女气的名字,还不如叫来福。”

“说了不是狗,是雪獒,真呆。”

“呵,真是能耐了,学会顶嘴了,看你以后怎么嫁的……”突然如同鱼刺在喉。哽的他生硬一疼,说不下去。

不朽粉嫩的脸上划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悦,嘀嘀咕咕道:“反正又不嫁你。”

是啊……

反正不嫁我……

他艰难的收起想要习惯性点她脑袋的手指,摸到了手上的草圈之后,别开脸,把手伸到了不朽的眼前:“喏,拿去。”

她拿过。带在了手指上,瘪着嘴说:“这是什么,圆不圆方不方的,难看死了,也就你能做出这种丑东西。”

“不要还我。”他伸手就去拽,她却往回拉:“谁说不要。”

纠缠间,两只手握在了一起,她温软如玉,他骨节分明,他的大手,恰如其分的将她包裹。

这该死的柔软,让他心急促的跳,越跳越苦,越跳越疼。

“不朽,我……”

“呜。”身旁的雪獒呜咽一声,不朽便抽出温软小手,抚摸雪獒的皮毛,心疼的说着:“无影,你是不是饿了,朽儿带你找好吃的。”

说罢,少女便带着雪獒欢蹦乱跳的走了。

雪獒挑挑眼皮,宝石般湛蓝的眼珠里闪过一丝得逞,尾巴也得意的摆了摆。

他盯着那条恶犬,怒火中烧,真怀疑它是不是成了精,专门来寻他开心,果然是条恶犬!

心中的怒火,随着那抹鹅黄色的身影越变越小,逐渐演变成了深深的哀伤,这哀伤无处发泄,让他前所未有的颓废。

问世间何情最苦,一厢都不能情愿。

他冗自蜷缩起了手掌,抓住一掌温香,看着少女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胸口钝痛。

……

不朽,可不可以不成亲,哥哥照顾你?

前世篇(二)

不朽带着无影,在一处岩石上坐下,忘着晦暗的天,冗自发呆。

为什么要长大呢?为什么心痛症要痊愈了呢?为什么……她要离开哥哥,离开那个总是凶她,却护她如命的哥哥?

她抱着双膝,把下巴埋在膝盖间,眼皮微耷的看着前方。

无影也安静的坐在她旁边,扮演着一只听话的宠物,如若不是被重伤,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无法变回人形,就算变成人形,也只是十三岁孩童模样,而不会万全恢复原样。

他还不知要怎么告诉她,她当年所救的并不是她口中的雪獒,而是一只妖,倘若要她做妖王的女人,不知她会作何感想,是惊叫,还是泪雨连连?

他想。心情难得惬意舒畅,早在五年前,她用一双纯净无比的眼,看着他的伤口流泪时,便已注定,待他元气恢复,仪表华华。务要娶她回家。

不朽将整个身体都靠在了他的身上,抚摸他柔软的皮毛,穿过指尖,绕过指腹,一路痒到他的心。

他侧头,与她耳鬓厮磨,他甚至开始沉溺于这样的时光。她对他没有任何的防备,常把心事讲与他听,在他面前,她的喜怒哀乐,从不需要隐藏。

她开心的时候,便揉他的脸,她生气的时候。便抓他的尾,她难过的时候,便搂他的颈,将自己的小脸,深埋于他的皮毛之中。

可她从未像今天,哭的这样伤心,哭的他的皮毛大片沾湿,他却一动不敢乱动,生怕惊扰。

他从未如此小心,也从未如此爱过一个人。

谁说动物没感情,他的心痛不比她少,他伸出柔软的舌,舔她眼角的泪,他并不觉得这种举动恶心,是对他尊贵身份的蔑视,他只觉得窝心,他喜欢这种亲昵。

像是风中摇曳的罂粟,一触上瘾。

不朽抬起脸,泪眼朦胧的面对他,她哭,她抽噎,她说:“无影,我不想下山。”

他眯起眼睛,像是被什么刺痛了一般,他的心里一遍遍反复,不,你得下山,并且,再别回来,永远的离开那个人,身边只剩他。

他忽的站起身,不朽便跌倒在了地上,如梦初醒,她忽的反应过来自己在说什么。

她不下山,难道要害死万倾?

“无影,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嫌山上的日子太无聊?那朽儿带你下山好不好?”

他闻言,吐舌摇尾,扮演好一只宠物。

“就你机灵。”她笑,抹抹眼泪,又是晴天。

师父说过,改变不了的事情,就坦然接受。可师父没说过,什么都不拥有并不痛苦,痛苦的是,拥有后又眼睁睁的失去,硬生生的扯去。

谁能洒脱的说一句,从此再无干系?

时间一晃,已至隆冬,多日未见,如火烧心

万倾背对着天边硕大的凉月,坐在石桌凳前,仰起长颈,饮一壶清冷烈酒,随即狠狠放于桌面,激起点点碎雪。如同理智般,荡然无存。

他闯进她的房间,双颊酡红,华服赛血,拖曳在地,一淡一浓。

“哥,你怎么来了?”她问,手中的包袱慌张落地。

“你要走?”他盯着她,目光如银针,根根扎入她的脊梁骨“你要背着我走?!”

他暴怒,一把扯过她的腕,醉意随着速流的血液涌上头皮,胡言乱语,乱语真言:“不朽,你忘记你说过什么了吗?你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