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走了,在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情况下,悄然无息的离开了我们。
师傅走的时候很安详,安详到我和赵继佑说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发现师傅已经离开了我们。
将师傅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们师傅脉搏、呼吸停止,属于自然死亡。
对待这个结果,我是万般不信。师傅前一秒钟还和我们有说有笑,后一秒中就面临着死亡,我怎么可能会去相信,师傅是自然死亡?
师傅和我爷爷是多年之交,放弃这个不说。我在学习法医的时候,师傅的倾囊相授,就足以让我没齿难忘一辈子。
我要求对师傅的遗体进行尸检,医院里面自然不愿意,但是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证实师傅到底是怎么死亡的。
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我做什么,赵继佑总是毫无疑问的站在我这边,当他拿出证件的时候,阻拦我们的医生默不作声的站到一旁。
看着师傅平静、安详的躺在床上,一直在眼中打转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师傅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而我也在这个世界上也已经没有了亲人。
师傅虽然不曾说过,但是我却知道他一直视我为己出,而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他做过。
这一次,就让我用您交给我的东西,送您最后一程。
我没有换衣服,只是戴上了一副手套,表示对师傅的尊敬。
流着泪为师傅仔仔细细的做着尸检。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过,不管曾经对待的尸体有多么复杂,我都没有像今天这么认真。
尸检进行的很顺利,师傅全身上下找不到任何的伤口,心率报表图就摆在我面前,死亡原因真的是如同医生所说那般。
自然正常死亡。
从手术室出来后,我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一言不发。
赵继佑知道我心情不好,坐在我旁边也没有开口劝我,就那么静静的陪我坐着。
“姜先生,一个星期前在我们医院签署了遗体捐赠,您是姜先生的唯一家属,这是姜先生遗体捐赠的合约书,还请您看一下。”
打断寂静走廊的是一位护士,她站在我面前拿着一份遗体捐赠合约书。
我师傅姓姜,她这些话是对我说的。
我缓缓的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位护士,然后伸出有些颤抖的手将合约书接了过来。
合约书上的的确确有我师傅的亲笔签名,跟在他身边那么久,尸检报告上的签名早已看过了几百遍、几千遍,所以我对师傅的字迹很有印象。
“什么……什么时候捐赠?”师傅将身体上能捐赠的器官基本上已经全部捐赠。
这是师傅自己的决定,我完全没有权利去干涉,固然心里苦涩万分,但也只能轻声的问一句时间。
“接受眼角膜手术捐赠的患者,现在就在我们医院,您是死者的家属所以我们来通知您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的话马上就可以进行手术。”护士礼貌的冲我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