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过了两天,上川近不仅没有来过将离殿,也没派人来传过话。被重重保卫的神殿便如一口封死的井,外面的消息进不来,里面的消息也出不去。
越是暴风雨前的安宁越让人窒息,越是黎明前的黑暗越让人恐惧。
看着窗外簌簌飞落的雪凌花,我的内心却越来越不安,眼前总是晃过一张脸,那么雍容端庄,美丽高贵,正是被推崇为王后人选的西州侯独女花容。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想到她就觉得心中憋闷烦躁,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喘不过气。
那一日上川迟临去时在唇上留下的吻,仿佛仍残留着灼热的气息,少年瞳孔深处那抹酒红色有如魔障,一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无时无刻不让人战战兢兢。
派出去的发鬏们一个个有去无回,想要送出去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没得到半点回音。然而,就在我百爪挠心坐卧不宁的时候,将离殿突然有客来访,而且竟是我的老熟人。
“十七妹子——”刚走到外殿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卧龙山的三当家燕老三虎目含泪地奔了上来,张开双臂,企图给我来一个熊抱。
“咳——”在他身后有人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燕老三不满地回头瞪了江平一眼,但飞扑的势头却是止住了,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站住,抱拳行了一礼,道:“左将军参见将离大人。”
进入将离殿不得佩戴兵器,手中没有银枪的大胡子又是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看得我着实不习惯。从离开卧龙山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想起昔日两人勾肩搭背一起吃酒一起偷偷去后山打山鸡的情景,心中难免澎湃。
刚想伸手拍拍燕老三的肩膀,江平却恰好一步上前,不着痕迹地隔在我们之间,道:“臣江平见过大人。”
卧龙山的二当家一贯以表情僵硬语言精简著称,一年多不见,果然还是老样子。
我知道此次他们两人一定是奉王命而来,因此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连着几日都没有外面的消息,莫非发生了什么变动?”
燕老三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递给我,“现在风调雨顺的能有什么事,这次来是陛下让我们给十七妹子带个东西。”
我将锦盒打开,发现里面竟是那把当初上川近送我的匕首,不知何时被我遗失,起初我并没怎么在意,但是上川近得知我丢了匕首似乎非常生气。
“这把匕首……”我有些不解地看向燕老三。“在何处找到的?”
“哎,十七妹子,不是我说你,这匕首可是陛下送给你的,怎么好随意乱丢!你可知当日陛下在那个被绞死的冒牌货身上找到这把匕首时的神情,那简直……”
“难道会以为死的是我?那时候将离殿圣光仍在,自然表明我不会有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上川近怎么会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