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与神`合,便是为了吸取神力,是以礼成后十日内,神兽法力丧失殆尽,虚弱不能自保。
因为新王刚刚登基,连二王子的伪政权仍在王都残余不少势力,上川连更是下落不明杳无踪迹,为防止有人在此期间暗下毒手,上川近派人把将离殿围得如铁桶一般,哪怕连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连着四五日,王宫内外宁和无事,除了将离殿内的发鬏们,我唯一能见到的人便是上川近。所以这一日,当我中午小憩后睁开眼,发现七王子上川迟正倚剑斜靠在窗边,静静望着我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
“七殿下?”
窗外的阳光落在上川迟的面颊上,略尖的下鄂线条俊美,雪白的鼻梁英挺笔直,睫毛长而浓密。他听见我的问话仿若未觉,只是长久地,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然后,缓缓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阿瓜……”
“你怎么进来的?”光天化日之下,将离殿外风平浪静,而上川迟身上并无受伤的迹象,可见他此次前来并未惊动旁人,我不由暗暗惊奇。
上川迟仍是一身戎装,他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着走过来,坐在我床榻边,很自然地托起我的手握在掌心,轻柔道:“阿瓜,你又病了……怎么这样不小心呢。”
我隐约觉得上川迟神色不太对劲,想把手抽出来,但却被他更紧的握住,忍不住皱眉道:“请殿下自重。”
“我那天去观礼了……”上川迟并不管我说什么,仍是自顾自地说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似笑非笑。“一直看到最后,看到他把你抱下来……”
“七殿下……”
“又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一百年前也是这样,现在也是,他有什么好?你总选他……”
因为出身王族,寿命比普通人长,所以上川迟仍是一副十四五岁的少年模样,看上去倒比我小上两三岁。此时的他眼睛明亮而透澈,细碎的额发垂在眼前,遮住了斜挑的俊眉,脸上是说不出的柔和之色,只是他漆黑的眼睛里有一种东西让我觉得害怕,那是一种无以回绝的执念……
“什么一百年?我不明白……”
“凌儿,你的封印明明都已经解开了,为什么还要装作不认得我?”上川迟眼睛微微瞪大,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动物。
“什么凌儿……”
“还装糊涂,”他目光中微有嗔怪,俯□将头轻轻埋进我的怀里,“雪凌兽的魂魄去别处闲逛了一百多年,我日日盼夜夜盼,终于将你盼回来了,你却死活不肯认我……”
少年乌黑的头发衬在我的白袍上,仿佛流动的黑瀑,惊艳动人。他低头埋首,看不到神情,只是声音闷闷的,听着竟有些委屈。他说话间这一吐一吸,男子灼热的气息便透过衣衫传到身上,让我觉得很不自在。
“阿呆,不许再胡说!”我坐起身,猛地推开他,这一下使力过大,隐隐约觉得胸口疼痛,忍不住咳嗽起来。
上川迟微微一怔,随即却缓缓笑道:“你终于不再叫我七殿下了?”
我深吸一口气,淡然道:“殿下,将离不知您所谓凌儿是何人,只是这里是神殿,殿下还是趁着没惊动别人,赶紧回去吧。”
上川迟却凝望着我不出声,只是黑眸蓦地一黯,半晌,俊俏的脸上才挤出一丝落寞的微笑:“凌儿,你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知道你是雪凌,虽然占据将离兽的身体,但你还是雪凌,从我在玄武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认出你。你可知这是为何?”
见我沉默不语,上川迟继续道,清隽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神兽之血有救死奇效,但血中带着神息,倘若喝得多了便会时时处于神息笼罩之中,难以自拔。一百年前你施展了天神之怒,降罪于众位哥哥,却怕我也受到牵连,将自己身上一半的血液输给我,让我得以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