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薛兽医的诊断,胖女人和她老公终于放下心来,不再怀疑我得了传染病。于是,我摆脱了被隔离的命运,光荣地从破马棚里被挪到他们的牲口圈过冬,和两只大白猪一头老奶牛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新的牲口圈我很满意,相比于那四处漏风的马棚好了不只一点点,夜里不会挨冻。但是,我对这些新的室友却没什么好感,也不知道他们多长时间没洗过澡,又臭又脏,着实令人难以忍受。
阿呆虽然整日痴痴傻傻疯言疯语,但待我却是极好的。
从薛兽医家回来那天开始,他就一直偷偷背着主人喂我米汤喝,一个月下来,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已经能站起来慢慢走了。但是要知道,古代可不比现代,大米是极为珍贵的食物,一般人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吃点,在水田稀少的北方更是如此。这要是被那胖女人发现了,阿呆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一日,阳光正好,连着刮了几天的西北风也终于停了下来。我懒懒地趴在牲口圈里,身边放着阿呆给我弄来的小土炉子,烤得我全身上下暖洋洋,甚是舒适惬意。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叫骂嘈杂声,我将耳朵竖起仔细听,竟是胖女人:“作死的小杂种,好好的粮食喂牲口,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继而又是一阵锅打盆翻、鸡鸣狗叫,伴随着阿呆的哭号。
……被发现了么。
我无聊地打了个哈欠,吧嗒吧嗒嘴,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忽听“嘭”的一声巨响,夹杂着一阵冷气扑面袭来。只见胖女人掐着腰站在牲口圈门口,威风凛凛如古代女武神,老眼一眯直接盯向我,那神情似乎是我一口吞了她亲儿子,恨不得将我抽筋剥骨。
“好啊,拉车不能拉,骑又不能骑,倒是像祖宗一样供在这里,真以为自己是神兽呢?”胖女人扭着大屁股几步跨过来,踢翻了小土炉子,将里面的黑炭踏得粉碎。“我说怎么这几日木炭总是少,却是到这里来了。”说罢又恶狠狠在我身上踢了一脚。
啧啧,瞧着五大三粗的一个村妇,没想到脚力这么差,踢身上竟不痛不痒,还真没见过这么废的女人。我背过头悄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很配合地哼唧了一声。
“告诉你!从今以后给我乖乖吃干草,明天开始就去山里拉柴,要是不听话就索性把你炖了,没来由浪费老娘的钱!”胖女人一阳指指着我,唾沫横飞骂了半日,又拿手中没来得及放下的擀面杖在阿呆身上狠狠抽了几下才忿忿离去。
我呆呆地看着女人的背影,心下忐忑。
竟然对着我这么一头“骡子”说了大段的人话,中间还夹杂了许多威逼利诱等复杂感情,难不成她已经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人了?
正当我踌躇间,阿呆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疼,女人一走,他便立刻止住了哭号,又乐颠颠地蹲到我身边,手支着下巴歪头看我:“想什么呢?”
我这才回过神,看着他原本清隽的脸颊上添了几道淤青,一只耳朵也红红的,想到毕竟是我连累了他,觉得有一点点愧疚。
“乖,是不是怕没了炉子晚上会冷?”阿呆极其敏锐地发现了我看他的眼神有所缓和,立刻蹬鼻子上脸地往我身边凑了凑,脏脏的爪子在我身上摸啊摸,“还是怕以后没了米汤吃?”
咬紧牙关,我忍。
阿呆看我不声不响没有躲开,乐得更欢,“放心,有我在。”他幸福地闭上眼,作势往我身上扑,“只要你让我骑一骑……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