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其他人打搅她,而是径自来看看睡在凝文身边的宏嘉。
他没有碰他,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偶尔露出笑容。
这时郑喜悄然走近,有些感慨地说道:“皇上还真是喜欢四皇子呢。总是来看四皇子还有皇后娘娘。”
夏侯泰眸子轻动,却并没有马上回答郑喜的话。他提抱着宏嘉的凝文盖上被子,又用指尖轻轻抚过宏嘉圆润的脸颊和安宁的睡颜,若有似无地说着:“朕……只是让自己,努力在接受,努力……去爱他们。”
他淡淡微笑,而后起身离开了房间,此夜便是沉默。
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郑喜只听见很轻的一句,可也却一下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在皇上心里,终究放着的还是……
郑喜忍不住心疼地叹口气,又看了看睡得正熟,偶尔也会动动极小的手的四皇子。
将来两位皇子的命运将会如何……
或许,只有苍天知晓了。
郑喜不再作声,也转身离开了房间,想来,今夜皇上又会一夜无眠,或是独自前往千乐宫,无声无息地……站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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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后。
两匹马儿在训练场上追击而奔,前面的那匹棕马极其骑着面露惊慌,不停抽着鞭子,追在他后面的一匹黑色的战马,上骑一名冷峻非凡、英气十足的黑衣少年,他面色从容,还带着一股压迫着前方的凛然。
突然拉扯马缰,致使战马从中斜长向上,瞬间的转弯扬起了一阵沙雾,在空气中肆意徘徊。冷峻少年突然大喝一声便将马急速踏停,马儿嘶喊一声高高扬了身子,然后重重踩在下面。
少年侧眸间,唇角略微轻扬,露出一丝邪肆的笑。而后缓缓抽出腰间佩剑,一点点指向那正冲着自己奔来,连停都没时间停的另一个人。
那人脸
色顿时变得苍白,不停的喊“吁”,奈何反而惊了身下马儿,使得骏马乱晃着身子,然后猛地停在了少年与黑马跟前,并将那马背上的人重重甩在地上。
那人翻滚两圈,忽然身后一阵寒意袭来,即刻抽出腰间的剑回身阻挡,可是没等他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便感觉自己手上的剑突然就被另一把剑狠狠袭上,那人勉强抵抗,剑刃上倒映出了那少年如黑曜石般的眸,下一刻,在一声巨响后,那人剑突然就击飞,而那个人自己也重重躺倒在地毫无翻身之力。
少年几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地之人,见那人已无反击的想法,对着少年哀婉一笑,周围忽而传来一片赞誉之声,少年轻动了下唇角,不语,也不再做攻势。
谁料就在剑尖儿已经渐入剑鞘的那一瞬,似乎在旁边看了许久的一位年轻人突然有些按捺不住,拿出一颗石子,想要去帮一把被打倒之人。
少年似乎也发现了,回眸间却已经闪躲不开,可也又是在同一时间,一支箭忽然从少年脸庞呼啸而过,瞬间打掉了那年轻人手里的石子,箭飞速前行,直到扎在了树上方才停止。
黑衣少年有些惊讶,回头见看到射箭之人,黑眸微动,始终冷峻的神情,似乎放松了许多。
“皇兄。”黑衣少年轻唤,年纪虽轻,但语气却已沉稳内敛,而后将长剑一把剑鞘,转身看向那边。
那一面,阳光透着晴光,洒在拿弓着的身上。他一袭白衣,约莫十八,正风华正茂。此刻依旧拉着弓,单眼在一侧,看起来有着沉静的俊美,散在身后的长发,宛如白雪中点缀的墨色,而他俊逸若仙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神情,清澈又高贵的金眸中,倒映出黑衣少年的身影。
而这个人,正是用了十二年的岁月,褪去稚拙,长成了无比惊艳且文武双全的三皇子,宏渝,夏侯伊。
而那黑衣少年,正是相貌与夏侯泰如同模刻出的宏嘉,已经十二岁的少年。
十二年,夏侯靖已不再是襁褓中的婴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像夏侯伊一样沉默寡言,也同样和夏侯伊一样,是这王朝里,难得一见的天才。
不过两人虽是血脉兄弟,唯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夏侯靖虽沉冷,可又有一种晴日与烈阳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追随他。而夏侯伊,则是一种如雪般的冰冷,让人畏惧,让人不敢靠近。
十二年里,大概真的敢如此近的与夏侯伊这样相熟而对的,就只有夏侯靖。
“靖。”夏侯伊缓缓放下了还处在平举状的弓,用带了指套的手将其握在身后,然后接道,“轻敌了。”
夏侯靖神情微凝,似乎不会因任何人而动容的俊脸上,多了些暗自检讨的自责。然后回眸看向身后两人,霎时锐利的眼神,使得那二人身子一抖,迅速溜溜离开。
此时,周围再是一片赞赏声,夏侯伊与夏侯靖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一同看向那高台之处。
高台上,一身明黄之人正坐于龙椅向下俯瞰,周围大臣连连拍手,赞誉之声响彻天边。唯最中之人,却是面无表情,双手轻抚双膝,轻笑一声,
然后将视线投向了夏侯靖。
夏侯泰对夏侯靖稍稍点了头,随后将视线落在了夏侯伊的身上,四目交接,有着一番复杂的情绪撩过。
是了,在这十二年里,夏侯泰在不知不觉间疏远了夏侯伊,他偶尔会用像现在这样极其复杂的神情看着夏侯伊,或许是因为随着年纪的增长,夏侯伊长得愈发的像千雪,愈发像那个埋在他心底不敢去触碰的,却又深爱着的女人。
一眼,很快变过。夏侯泰即刻收回了视线,缓缓起身负手走向前方,周围大臣一见,也几乎是同一瞬间全部从椅子上起来,跟随着夏侯泰身后,没人敢多少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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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很快便过。夏侯泰即刻收回了视线,缓缓起身负手走向前方,周围大臣一见,也几乎是同一瞬间全部从椅子上起来,跟随着夏侯泰身后,没人敢多少一句话。方才那跌落下马的,以及那被夏侯伊的箭狠狠警告了的两个人在狼狈走到夏侯泰跟前,各个不敢抬头,脸上又惊又怕。
一位年约四十的大臣即刻上前,拎着这两个男子就压跪在地,然后自己也弯身对着上面说:“皇上赎罪,都是微臣教子无方。才让这两个不争气的家伙险些伤了皇子们,微臣该死,微臣该死,请皇上责罚。”
夏侯泰负手停在三人面前,周围人屏气敛息,时而抬头瞄向夏侯泰,想要揣测此刻的圣意。此刻的他,威严无比,面上更多了一份让人不敢轻视的沧桑。双眸锐利,充满了压迫,他低头看看那两个吓得浑身发抖的年轻人,半晌,动了下唇角,道:“年轻人武艺切磋,自是要使劲浑身解数。兵不厌诈,用兵,诡道。朕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妥,若是因此而受了伤,只能说朕的儿子们,尚且年轻。不过……”夏侯泰看了看那拿石子想介入的年轻人,轻轻用手覆在他的肩头,“若是这是你们商量好的战术,朕便会欣赏你们有勇有谋,可毫无章法的介入,又不知彼知己,或许会因小失大。摹”
言罢,夏侯泰终于露出了一抹笑颜,看着周围这些一脸严肃的官员大臣,摆摆手道:“今日骑射,看孩子们成长,本是愉悦之事,都别绷着一张脸了。剩下的时间,便都交给孩子们自己吧。”
周围大臣闻言,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纷纷对着夏侯泰赔笑开来,两名年轻人也均是如释重负,连连向夏侯伊夏侯靖赔罪才。
正如夏侯泰所言,今日正是东卫入春的日子,阳光和煦,暖风扑面,常年附着在皇宫的雪已经融化,留下了盎然春意。所以在夏侯泰的召集下,大臣今日便将自己的孩子们一同带到皇宫,借着这样一个日子互相切磋骑射武艺,结果最终的赢家,无外乎是已经封了怡亲王的夏侯伊,以及太子夏侯靖。
两位皇子之威名早已被人知晓,所以今日的切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礼让,只盼着打算送入宫中担当能臣猛将的自家的孩子们,不要在皇上面前太过逊色,以断绝了自己的仕途之路。也因此,刚才那位大人的两位公子,才想使劲浑身解数,明知赢不了,但也想留个好些的名声,谁料弄巧成拙。
在一番不知是真是假的赞赏声后,大臣们纷纷随着夏侯泰离开训练场,然离开之前,夏侯泰竟走到树旁,亲自摘下了方才被夏侯伊射上的那之箭。他将这支箭交给夏侯伊,却没有多说什么,随后离去,与人群一同消失在了这只扬着轻沙的训练场。
夏侯伊低头攥着那支箭,心里是有些沉重的,或许这只箭在别人看来,是父亲对儿子的赞赏,可是唯有夏侯伊知道,这是夏侯泰在告诉他,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从出生到现在,约莫十八年,自己的父皇从来没有赞赏过自己任何一件事,按理说自己应该习以为常,可每当真的被父皇无视甚至轻视后,心里边仍旧会有失落。
作为儿子,终究还是希望父亲能够真正面对面的教导自己,夸赞自己,哪怕只是像方才父皇对那兄弟二人一样。
是他……太过贪心了吗?
“皇兄?”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望着夏侯伊的靖开了口,正在变声的他,声音听起来稍稍有些沙哑,他开口欲言,又不知用什么样的言辞来说接下来的时,冷峻的脸上多了些无措,半晌,也许是转移话题般,先道了一句:“方才,谢谢皇兄。”
夏侯靖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话的人,平日更显沉默内敛,也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可是他却非常尊敬夏侯伊,纵是周围人说尽了夏侯伊的坏话,他对夏侯伊都不会有分毫的动摇,永远都在用着期盼的、崇敬的、还有渴望接近的双眸看着他。
然而夏侯伊对他,却总是有些若即若离,不似其他兄弟那样亲密,也不似陌生人那般疏远,不过让夏侯靖最为安慰的是,至少若是自己因为年轻气盛惹了麻烦,
第一个会替他说话,甚至会将麻烦事揽在自己身上的,就只有这看起来对自己冰冰冷冷的皇兄。
夏侯伊是看得出夏侯靖眼中的那丝期盼,轻轻动了下唇角,回身将箭收起,“应该的。”
言罢,夏侯伊对身为太子的夏侯靖稍稍颔首,牵着自己的马便准备离开。
夏侯靖略微有些着急了,上前两步追上夏侯伊道:“母后……一直在念着皇兄,今日还是不去月华宫吗?”
夏侯伊顿了下步,并没有马上回头,金眸中多了一缕动摇,而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回眸淡淡动了下唇,“差点忘记了,前几日去江南替父皇微服
,带回来些当地的美味还有丝绣,应该都是母后喜欢的。言。”
夏侯伊轻唤一声,一名看起来年纪轻轻,却很是沉稳的少年走出,手上端着一个精雕木盒。夏侯伊接过,转身将其交给夏侯靖,“靖。这个帮我交给母后,天气转暖,好好陪同母后,母后喜欢赏花,喜欢暖的地方。母后喜笑,不要让母后孤单了。至于月华宫……如今我已成年,也已经搬去德渝宫,向母后请安自是必须,只是私下里,我究竟不是母后亲生,再加宫人们总是会有些流言,母后母仪天下,我不愿母后被人背后侧目。再者……”
夏侯靖心上莫名一滞,黑眸略微撩过一丝暗淡,可却被他极好的掩饰,发而用着冷静的语气反问:“再者什么?”
“再者……”夏侯伊有些闪烁,突然一个匆忙的脚步打入进来,令夏侯伊敛住了声息,金眸也在一瞬凛冽了一分。
“太子殿下。”随着声音,已经穿了品阶宫女衣裳的兰儿缓步而入,她本是满脸笑容,可在看到夏侯伊也在夏侯靖身边时,眸子突然一动,有些抵触,也有些惊惧,她急忙收回视线,对夏侯靖恭敬说道,“皇后娘娘来问午膳,今日不知太子殿下是否去月华宫与皇后娘娘一同用膳。”
说着,兰儿还用余光悄然看向夏侯伊。
夏侯伊对着兰儿冷笑一声,明显是已经没有兴趣再说接下来的话题。
而那一记突然骤冷的神情也不经意落在了夏侯靖眼中,他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原因,可是这么多年,他还是感觉得出,皇兄对母后说来恭敬,可也有些疏远,而对兰儿……他似乎非常不愿见到兰儿,哪怕只是听到她的名字,都会在他的眸中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压制不住的厌恶。可是每每问及此事,夏侯伊都只是淡淡一笑,告诉他这一切都只是错觉。
最终,夏侯靖还是有些妥协了,在他心里,这位从小就让自己崇敬尊敬的皇兄,怎么也要比兰儿重要的多。既然方才的话题已经继续不下去,他也只能先将兰儿带走,以免再触及夏侯伊心里什么不好的回忆。
于是沉默了半晌,夏侯靖又恢复了往日的沉静冷峻,对兰儿说道:“走吧,去月华宫。”
夏侯靖选择先走,回眸时看了眼夏侯伊,黑瞳中落出些浓烈的落寞。不经意的动了动唇角说了一句话,引得夏侯伊眸子微颤,直到夏侯靖离开此处,夏侯伊才松开挽在手上的缰绳。
靖说,母后喜笑,不过却只对皇兄才会笑。
其实,如今他已经十八,许多事情都已经心中明了。母妃对父皇的爱,父皇对母妃的爱,以及母后与父皇之间的纠葛。
对他来说,要屡清楚,然后做到绝对释然,大概还是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十二年的时光,父皇对母后,即便不是深爱,也已经因多年的夫妻之情,变成了相濡以沫,人人歌颂的璧人。母妃十二年对父皇绝口不提,可也好像已经淡忘了他一样,每日抚琴,读经。
而作为纳兰千雪的儿子,对于钟凝文,对于那个已经完全占有了自己父皇,并将母妃祸至如此、却又曾经抚养了自己多年的母后,他始终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
或许,还是感激之心大于痛恨吧,但他不能坦然接受她的好,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母妃,再一次的感受自己儿子被夺去的痛。
或许,就这样生活,便是最好。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在京城建造王府,或者赶往封地,离开这皇宫的是是非非,也总有一天,会带着自己的母妃离开这里,自由的……像一个人一样的活着。
“离开……”夏侯伊轻轻动了下唇角,长长舒口气,如同想到了什么温暖的光景,脸上多了些笑容。
可就在这时,夏侯伊突然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一股淡淡的香味自后飘出,是一个人的气息,有什么人正在靠近他。
夏侯伊眸子猛地一缩,即可抽出身上短剑,转身间突然将身后之人狠狠压在了树旁,短剑无情抵在了那人的脖颈上,甚至可以看到一抹纤细的血痕自肌肤上溢出。
这一过程造成了一阵不小的动静,树上的许多叶子因为夏侯伊的力道纷纷自树上散落。
渐渐的,动静消散而去,夏侯伊因转身而撩起的长发,也随着微风渐渐安静的垂落在身后。当夏侯伊看清身后之人时,琥珀色金眸突然一动,有疑惑,也有一丝警惕,但更多的,是歉意。
而那被夏侯伊狠
狠桎梏在树前的,是一名看起来年仅十一岁的女娃娃,眉清目秀,略微有些
纤瘦,一席淡蓝色的小衫,典雅温婉。她有些俏皮,也不失安静,双眸清亮,倒映着夏侯伊的俊颜,只是此刻的神情,明显是被夏侯伊方才的攻击吓傻了,红润的唇微启,半天合不拢。
夏侯伊看得出这小女子并没有什么杀意,便收了短匕,向后站好,冷眼俯视着面前的她。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军事重地。”夏侯伊开口,声音没有一丝情感,可是视线却落在被短匕划伤的雪肌上,心中多少有些懊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粗鲁,便自怀中掏出一块皇族礼节中必备的一块丝绢,本是想直接交给眼前女子,在发现她此刻仍旧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和,不得已的,径自上前半步,亲手替她缠了伤口。
少女被他忽然的碰触突然惊醒,抬眸时,怔怔望着夏侯伊,那份诧异,如同是从没见过世间竟会有如此俊美之人的难以置信,同时也因为来自他指尖上的冰冷,感到有一瞬的心痛。
夏侯伊感受到少女的视线,并没有看向她,而是在弄完伤口后,向后退了半步,继续方才的话题,“你若不愿开口,或许将你交给衙门更好。”
少女干笑两声,咬咬唇,似乎不知如何解释。
然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自不远处传来,“这丫头,究竟去哪儿了!”
少女听了这声音,一下就惊住,夏侯伊也想回头看看来者何人,却在转头的一瞬被身后而来的一只小手突然捂住了嘴,一个没注意,竟就这样被拉到了树后。
待确定此处不会被人发现后,少女才回眸看向夏侯伊,小声且艰难地说:“这位哥哥,我……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不想被爹爹抓回去做女红。那东西很闷的!”少女拧了眉,着实一脸憋屈,然后眨了眨晶亮的眸,对夏侯伊一笑,“我只是来找些书看,哥哥应该是这里的侍卫吧……我是……”少女想了想,将一块玉佩放在夏侯伊手里,凑近小声道,“哥哥莫要喊叫,我就将手移开。”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夏侯伊,那副真的像盗匪一样的神情反而让夏侯伊哭笑不得,看样子倒真不像是什么危险的刺客,遂金眸微动,缓而悠然地点了下头,倒是想看看这是哪家的千金来这里“离家出走”,他低头看了眼那玉,刻在其上的几个小字让他恍然,刚要再与这少女说上几句,便听身后脚步愈发近了,一声温怒的“是不是躲这里了”,将那少女吓得脸色惨白,暗自吐了下舌头,咯咯一笑。
“我不要回去,爹爹抓不到我。”少女笑如暖阳,转身将裙摆掖在束腰上,像个男孩子一样,连玉佩也忘记要走的一溜烟儿就跑了。
身后那人急忙去追,却不料一下就迎上了也在树后的夏侯伊。
那人一惊,着实意外,一晃神,急忙弯身恭敬地行礼,“王爷!”
夏侯伊点头,看向眼前人,又看看跑走的那小小的身影。负后的右手依旧攥着那玉佩,指腹轻磨,感受着那笑如晴日的小丫头的名字。
“云……慕云若。”夏侯伊轻念出声,忽然感觉那冒冒失失而且竟敢无礼亲近他的样子,是那样的似曾相识,曾经在他身边,似乎也有着这样一个人,只可惜十二年过了,只记得每每想起那人,心都会有些发痛,可那人的相貌,却以变得模糊。
夏侯伊收了视线,再度将视线放在了眼前人身上。此人一身英武,同样褪去了十二年前的青葱,换上了一副威武之将的气势,一身藏蓝袍子,束口袖,外加利索地高束起的长发……当然,还有那虽竟岁月洗礼,却依旧俊朗如前的容颜。
慕闫杉,如今已经身为御前大将军,也是他夏侯伊的第一位恩师。十二年前终于经过万难,将那曾经逃婚的棘手的媳妇迎娶进门,郎才女貌,开枝散叶,成为东卫的一段佳话。虽然也听说过隔了一年,他们慕家便多了一位千金,却不料过了这么多年,他才第一次见到。
但是想想那即便见到他和他的这双眼眸,都毫不畏惧的样子,倒是有她父亲的风范。
想到此,夏侯伊的唇角略微多了笑。
听到夏侯伊方才念出了自己家里那个偷偷溜出来的丫头的名字,慕闫杉一下便知道刚刚一定是王爷帮她开了溜,他摇摇头,叹声气,“女儿大了,开始不听爹娘的了,让她学点女红,整天就知道往外跑,如今都跑来训练场了,没准明天还就跑去战场了。”
慕闫杉越说眉头越紧,当真是不敢想象接下来的画面,反倒是夏侯伊淡淡一笑,安抚慕闫杉,“这倒也不一定,古来巾帼女子也有不少。说不定,多年之后,东卫的史册上,真的会有一位叫‘慕云若’的第一王将。”
“那末将倒宁愿她只是一名平凡女子了。”慕闫杉轻笑,言语中却也对夏侯伊的话感到略微的自豪与期盼。
“平凡女子吗?”夏侯伊微愣,许是因为慕闫杉一句随意的话,点中了自己心里最深的某一处,他半垂下了眼眸,若有所思。
看夏侯伊也不打算继续聊了,而自己也要去寻找那不知又跑到哪里去的慕云若,慕闫杉在又寒
暄了几句后,便飞了心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