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大结局(二) (1)

那熟悉的香气,那熟悉的温柔,那熟悉的宠溺,还有那让她熟悉且害怕的严厉。

“伊!”云若惊呼,即刻站好身子揽了下甩的有些凌乱的发,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中招来了这么多人,半晌,收回视线看向他道,“我以为你去越合了,怎这么快就来东卫了?”

夏侯伊看着眼前就好像只是闲话家常的慕云若,心中微痛,轻叹口气,“东卫西陵这么大的事,本王岂能不来看你。”

说到这里,夏侯伊视线略微向后,其他人见状也知道不该多留,纷纷散去,将这份宁静留给了二人刀。

云若低眉轻笑,抬头看向夏侯伊,“能在出战前见你,确实很开心。”

夏侯伊并没笑,而是不经意看过她那冰蓝色的眼,他缓抬手指尖拂过她的眸子,低声道:“夜晚还会痛吗?”

云若微怔,摇摇头,“已经不疼了。”深吸口气,紧忙换了话题,“反正,再多的苦,到了那日,也一切都值得了。”

为了东卫,为了他恍。

夏侯伊明白的,却没说出口,更没说他是专程从越合快马加鞭先赶回来,只为见见这个女人。忽然蹙了眉,将云若身子霎时拉近,轻闻,不悦道:“战前还喝酒?”

云若“啊”了一声,抿抿唇,瞬间拉开与夏侯伊的距离,歉意一笑,道:“伊也陪我喝两杯?就两杯。”云若委婉一笑,转头溜之大吉了。

夏侯伊失笑,不由长叹一口气,这个女人,纵是外面笑得那般开朗,自己一人时,却只能以酒消愁。半晌,他用着淡淡的声音说道:“好,本王陪你喝上两杯。”

鲜少饮酒的夏侯伊放了这句话,走在前面的云若冷不丁脚尖一顿,面上的神情无比复杂。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转过头道:“嗯。”

这一夜,夏侯伊醉了,似是云若有意将他灌醉。

晨阳初现,夏侯伊坐在阶上身靠着府中红柱熟睡,云若则坐在他的身畔,仰望着那渐渐亮起的天,喝完了最后一小杯,云若侧头看向夏侯伊静默的睡颜,她莞尔,却笑不出来,爬过身,轻唤了两句“伊”,见夏侯伊依旧没醒,云若不禁笑了笑。

“兄弟俩,都不怎么擅长酒力,难怪总是不陪我。”说完这句调侃,云若又安静了一会儿,替他撩开掩面发丝,“伊,谢谢你。谢谢你明知云若心中只有一个人,却仍是这般照顾云。待云走后,愿你能遇到一个好女人,生生世世陪伴你……这一世,云占有了这个身体,抢走了你的幸福,只能,来世相报……”

云若说罢,缓缓扯了下唇,倾下身凑近他的唇,然就在碰到的一瞬,却顿住,而后将身子拉高,将这一吻落在了伊的额角,停留了许久许久。

“三哥。”云若尝试叫了叫,温柔地笑了,而后解下外袍替夏侯伊盖上,径自入了房门。

之后她从一个锦盒中拿出宝贵收起的东西,又拿出一张空白的圣旨,非常安静的写了什么,看了一会儿,唇角微扬,然后扣下了龙凤双印。

那一年,靖为了她写下了最后的圣旨。

这一次,她将为东卫写下最后的圣旨。

这时有人推门,云若的副将急着进来,刚要说话,便被云若制止,压了下掌心,又勾了下手示意他走近。

副将侧头看看熟睡的夏侯伊,遂点头,小步走入,然后凑近云若耳畔说道:“慕将军,瞭望台的人已经看到西陵动向了,声势浩大,足有百万余人,果然不出将军所料,不是一起而入,而是兵分东西中三大路一同来袭,看样子是要一举将东卫拿下。”

云若眯了下眼,侧头看向墙壁上自己标识的地图,“距越合不相攻盟约失效还有多少时日。”

“前阵子为了整顿兵马,西陵也耗费了不少时日,如今只剩三日了。”副将答道。

“三日。”云若咬咬唇,“西陵是要在三日内,背水一战。传我的令,即刻召回所有兵将,准备正面应战!”

副将接令,正欲走,又被云若叫住。

云若将刚刚写完的那道圣旨卷好,然后交给副将道:“对了,你不用跟我出征了。这道圣旨,待王爷醒后交给他。”

副将接过圣旨,满面不解,“可是南雪会听东卫的圣旨吗?”

云若故弄玄虚一笑,道:“这一道,不一样。”

言罢,摆摆手遣走了副将。

朝阳起,云若推窗而望,微风拂过她的面庞,卷过她鬓角轻扬的发丝。她用力抻了下双手,然后对着外面长长吸口气,又重重吐出。双眸渐渐缠上了一丝凌光,潇洒的侧身,拿起了一粗一细的两把雪将军雪剑别于腰间,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中空荡荡的,唯是被云若压在桌上的一本已经写完全的《九宫策》,时而因着窗外卷入的风,掀动着书角,飒飒而动。

那一天上午,东卫所有兵力都在外城集结,一数百万,声势浩大。包括皇甫骁、子盈、泰清他们在内的近十位云若麾下大将更是在众兵之前。

云若身下的烈风向前跨了几步,将她独独带到了人前,不

远处几乎可以看见的正向着这方杀来的一片数不尽的黑,云若岿然不动,尽是唇角略略扬起,而后敛了神情,回身大喊:“这一战,东卫将正面迎敌,势必将成为东卫西陵近二十年的一场终结之战。这一战,我们谁都有可能死,但这一战,我没也都有可能活下来。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记得,我们为什么站在这里,又为了谁而站在这里!”

说到这里,云若眸子略深,如想起那一日曾听到的那句话,然后抬起清眸,最后说道:“这一战,无论任何人倒下,都不要悲伤,不要回头,我们能做的,只有向前这一条路。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一声号令,众人齐呼,几乎可以震破东卫的天地。

而后云若渐渐转过身看向前方正浩荡前行的西陵大军,凝重说道:“西陵此番,也派来数十位能征善战的大将,实力比较强的,大致会在东西中三条路上打头阵先冲,但是谁我们还无从知晓。碰到谁,只能听天由命。”说至此,云若忽而一笑,侧过头看向众人,“若是碰到极强的,我们便莞尔一笑,吓也吓死他。”

众人笑起,一切的恐惧似乎一扫而空。

而下一刻,云若便收敛了神情,扬起手中的剑直指前方。

“最后的一战了,东西中三路……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说完这句,云若便先马冲出,众人亦是跟着大喊,而后便如洪水一般向着对面那方冲去。

皇甫骁与其与将领纷纷交换了视线,离开时扫了眼外围,看着正挂心的姜凤贞,邪唇一笑,对她喊了一声:“慕云若会回来的!”

姜凤贞点头,见他也要带人前行,于是紧忙加了一句:“你,你也要活着回来!!欠我的帐还没还呢!”

皇甫骁微愣,而后甩开下摆拍了拍腰间佩戴的一个香囊,“有这个,死不了!”言罢,他也转过头,拔出了腰间的剑,“兄弟们,咱们走东线!!”一声力喝后,皇甫骁便策马带着众人向着东线赶去。

子盈亦是准备妥当,回头看了眼也极为担忧的徐夙瑛,从容一笑,“姐,若是爹爹,一定是会笑着送子盈的。”

徐夙瑛一愣,咬唇点头。

子盈略微安了心,转眸间,又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目送将士们的欧阳珏,子盈眼睛微微发深,然后扬唇潇洒的笑了下,转头也是抽出长剑,向着西线冲去。

不久后,百万大军便全部向着西陵军赶去,预计过不了半日,便会全部交战。

身在东卫瑶城的所有百姓都从主城跑到了军营旁,似乎都在为这些即将与西陵决一死战的将士们祈福。

而在同一时间,被出兵声吵醒的夏侯伊,缓缓抬开了金色双眸,用力按压了下额头,这才恍然惊醒。他竟是被那狡猾的丫头给灌醉了。

“已经出兵了吗?”夏侯伊眉心微紧,因着竟然没让他去送行而感到极为不悦。

副将点头,而后将云若留下的一张圣旨交予夏侯伊,“这是慕将军临走前交待给您的。”

圣旨?夏侯伊有些疑惑,他站起了身子,拿着圣旨进屋,一边抻开一边看。

同时岚也赶到了此处,看到夏侯伊,便加了几步,道:“三爷,南雪的兵也备好了,但是因为与越合的盟约在,暂时还不能出兵,还要再等三日。”

夏侯伊不语,似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圣旨上,当看到最后一句话时,金瞳蓦地一缩,几乎是怒到极致般的将圣旨狠狠压在了桌上,“慕云若!”

岚被夏侯伊突然的怒意惊了一下,这才注意到夏侯伊手上的圣旨,遂问道:“三爷,这是……”

夏侯伊沉默良久,倏然抬了眸说道:“即刻发消息给莫语,让南雪的兵迅速集结,两个时辰后迅速切入,援助东卫军抵御西陵!”

“可是盟约还在,南雪已经不再归属东卫,若是此时参与……对外来说,我们,没有出兵的理由。”

“这个理由,已经有了。”夏侯伊一字一定的说了这几个字,俊逸的脸上,蒙上了一缕痛,而后将圣旨摊平。

岚看去,一怔,却又好像又在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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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与西陵对峙的大军行了整整一个时辰,似乎已经能在那猎猎西风中,闻到来自西陵的血腥。

战事一起,便不会停止。

东西中三条线,已经陆陆续续与敌人相遇。

第一条是相遇的,是里西陵方最近的西线。

子盈带着兵马一路前赶,终于迎面,于是紧紧勒住缰绳,那边也好像看见了东卫这方,行进突然停止,而后自坡道处传来靠近的马蹄声。

子盈心中微沉,右手已将剑拔出,只等前方之人路面。

会是什么人?子盈心中猜测。

若是龙炎殿的人,或是拓跋泽,拓跋睿,那她大概是必死,若是小将,或许还

能连杀几个。

随着那人靠近,子盈的手我的越来越紧,而就在那人的身影落在子盈的眸中之事,子盈突然凝了气息

,一股已经压抑了三年的怒意犹然席上。

而那边则是一派的悠哉,勒住马,冷冷哼了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徐家的小崽子。怎样,来战场前,可是去爹爹的坟头拜别了?”

子盈眉眼微眯,沉了气,然再下一刻却扬唇看向面前之人,道:“这一行,我会送你下去,亲自为我爹爹送行!……赵青莲!”

赵青莲冷笑一声,从容拿出刀,蓦地嘶喊一声便向着子盈冲来,子盈亦是一咬牙,狠狠夹了下战马,当刀剑相碰的那一霎,真正的交锋便拉开序幕。

而在同一时间的东线,皇甫骁也停下了马,侧头听了听徐徐传来的喊杀声,终于叹口气,对着面前人说道:“女人那边都开始了,我们这边也不要再磨蹭了。再怎么说,也当过同僚,有些默契。”

对方轻扯动唇,不狂躁,也不嗜血,只是用着冰冷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说起来,我还欠了你军饷没拨。”他说着,寒冰般的眼中,竟是透出些许的怀念。

皇甫骁似感受到了那一晃而过的落寞,因此并没有回答这句话,抬眸间看到西陵数万大军在后已经快要按捺不住,于是他长长舒口气,“说实话,确实不想与你战,云若也不会想看到这个场面。但是……在沙场上的我们,皆是身不由己。”扬手,蓦地向前压下,“速战速决吧。”

在众西陵兵将前骑着马的拓跋睿不动声色,只是扬起手,亦在皇甫骁冲来的瞬间攻上。

没过多久,来自各线的厮杀声便在天际响起,掀起的阵阵狂风,几乎将东卫的山水笼罩其中。

云若带着大军一路向前,双目缭绕着冷静的幽光,这时其中一名副将自侧线追来,骑马在云若身后报道:“慕将军,东线与中线已经交锋。”

副将在后,将每条线所遇将士一一阐述,云若听闻,神情稍有凝重,知道无论是主将还是小将,都将会是一场恶战。

不过幸好,他们遇到的不是……

云若凝下神,又加快了步子,忽然感觉到一阵令人极为压迫的气息,遂握紧缰绳,率兵而去。

她终于,也要遇到了。

其实她在安排线路的时候,刻意将自己放在了中线,因为中线线路更宽,更广,能容纳下的兵卒数量是最多的,但凡在中线的敌人,一定将是最为棘手的敌人,而且,还不止一位。

能够坚持到最后吗?

云若心中有所疑虑,但即刻咬住牙坚定了自己的心,在完成与那人的承诺之前,纵是再大的险阻,也绝对不能倒下,正如那日离宫时一样!

这一次,她不会再失约了!

便在这时,一阵狂沙卷起,带起的一阵震慑之感突然席上,这种感觉是王者之气,是能够令身后的兵将为之胆颤的。

第一个遇到的,会是他,还是他?

云若猛的勒住烈风,然就在视线未曾清晰的那一刻,突然一阵极快的刀光自自己眼前亮起,幸好云若早有准备,蓦地抽出将军剑出手挡住了激烈的一袭,可却被这极快的攻击从烈风身上生生推下。

当烟尘散去,云若看清眼前之人时,双眸蓦地一动,却一点笑不出来。

只见几乎将自己完全压住的那人用着一缕复杂的神情正望着她,刀刃更加向下,在离她几近之处,一字一定的咬牙狠语:“慕云若!”

前传:何以君心忆千雪(1)

“三公主快走啊!!”

“快走!”

“别管我们,快走!恍”

白茫茫的雪山中,一座几近冰冷的牢宫中窜起了惊天大火,火舌肆意飞舞,残酷的将夜空撕开一片明黄刀。

惊叫声,坍塌声,自己的呼吸声,锁链撞击的声音不停在耳边萦绕。

一身脏旧白衣的纳兰千雪踉跄地向前跑着,被凌乱的长发遮掩的一双尊贵的金眸在夜中显得格外凄冷,此时的她全身是伤,手脚上还锁着只斩断了根部的铁链,生生撕扯着她的肌肤,踩在地上的赤足早已被扎的满是鲜血,鲜红染在了白雪之上,宛如朵朵鲜梅。

跑,跑,不停的跑。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浮现的词。

自五岁后就一直被家族锁在暗无天日的暗宫中,十三年了,终于找到了逃跑的机会。

“不能让那个不祥的女人跑出南雪!”

“快抓住她!!”

身后的步子越来越近,追杀声也越来越近,千雪呼吸愈发急促,可是因为常年被关着,体力已经不是特别的充足,突然被一块坚石绊倒,她狠狠跌撞在地,右脚也被那坚石狠狠划开了皮肉。

“不会让你们这些混蛋得逞的!”

“啊!!!”

一阵晕眩,令千雪有些恍惚,忽而惊醒。

“小……颜……张嫂……”千雪用着生涩的声音念着身边人的名字,忽而回头,看到那些追杀她的人竟在屠杀自己家族余下的人。

南雪山纳兰氏,南雪山王族血脉,而纳兰千雪是血脉中唯一拥有金眸的女子。原本金眸者在南雪是尊贵的象征,也

是天生的战斗奇才,可其余家族却容不得纳兰氏坐拥南雪,于是便将尊贵抹黑成了不祥,并将纳兰千雪囚禁十三年。

十三年中,纳兰家族被逐一处死,转眼间只剩下纳兰千雪独一血脉。家仆不忍一向德高望重的纳兰氏就此消亡,于是放了一把火偷偷将千雪放走。

只是……

各大家族又岂能容得纳兰氏能有一息尚存!

当千雪回过头看去的时候,一群拿着长刀欲将那些将她救出的人全部制裁。

一片又一片的血将南雪山笼上了一层可怖的红。

“三公主,快跑啊!!”

“三公主--!”

又是一片凄厉的惨叫,又是一个一个的人在千雪的面前倒下,倒入血泊,临死不能瞑目。

千雪忽然间有些头痛,双脚痛到走不了路,瘦骨嶙峋的双手缓缓滑入发间,揪紧,金瞳中晃出了无比的动摇。

“不好……三公主!快走啊!”这时千雪身边最亲的小颜忽然大喊一声,见几个人又要上前去抓千雪,于是蓦地抱住了他们的腿,“我不许你们碰三公主!!!”

小颜喊得撕心裂肺,却被上前制裁之人所唾弃,几下没有将腿抽回,便高高扬起了刀。

“小……颜……小颜!!!”千雪忽而凄厉大喊,但刀刃无情,瞬间划过小颜的后背,血红霎时顺着她的衣衫滑下。

小颜依旧没有松手,大喊着“三公主”,于是那人便又扬起刀,一刀一刀的砍向小颜,模糊了她的血肉,刺烂了她的肌肤。

那一刻,千雪忽然间安静了,她无力的坐在地上,金眸中倒映出的是一片火海,是血红的炼狱,是家族被屠杀的梦魇。

她似乎很迷茫,也似乎很害怕,瘦骨嶙峋的指尖滑入发间,用力的撕扯着自己的长发,金色的双瞳也不停的动摇,浑身亦是不停打着颤。

不对,要跑,要跑……不然……不然会死……不然所有人都会死……

千雪心中不停的告诫着自己,于是她一慌,手忙脚乱的起身,继续向前逃离,可是伴着那身后一声声的凄厉嘶喊,还有那一声声因杀红了眼的狞笑,千雪越跑越慢,步子也越来越小。

不对……不对的……一切都是不对的……

千雪终于停下步子,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任风雪吹过长发。

“三公主……三公主快跑啊,三公主!”张嫂一见千雪不走了,着实开始惊慌。

而那些人也以为千雪是放弃了,于是狰狞一笑,踹开脚下的尸体便向千雪走去。

这时,背对着他们的千雪忽然用着干涩的声音说道:“你们……没……听到,他们……的哭声……吗?”

那些人一愣,嘲笑道:“我们管他们哭不哭,我们待会儿也要让你哭!你这妖邪!”

“妖……邪……什么是妖……什么是邪……”千雪又开口,身子已经侧转了一半。

正在凑近的人忽然其中一人突然站住脚,试图拉住另外几人道:“喂喂,你们不觉得这女人有点不对劲吗?”

不知不觉有雪风开始肆虐飞开,寒风骤冷,多了些刺骨之寒。

几人面面相觑,确实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这不过就是个被关了十三年的女人,是只有等死的命的!

确定了这点,那几人便继续前行,然而当千雪完全将身子转过时,他们所有人皆是一惊,就连跪在地上刚刚要喊千雪快点离开的张嫂也彻底怔住。

金眸上忽而缭绕了一缕利刃,绝美却消瘦的脸上刻着一股慑人的冰冷,唇角若有若无的动着,长风将她的墨发吹的凌乱,偶尔遮掩着她那几近冰冷的面庞。

“我再说一遍……你们……没听见……他们……在哭吗……”千雪忽而开口,双手紧握成拳,霎时卷起一阵让人惊惧的杀意。

那些人心头一惊,忽而想到了纳兰千雪纵是被关了十三年,却终究流着南雪山第一战族纳兰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