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荒草和野雏菊长在一起。
闻清映是花,他是狗尾巴。
这破比方。陶令揉了一下眉心。
他觉得兴许是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原因,闻清映跟人交流时会带些书面化的用语,但是一点也不引人反感。
这习惯十分衬他的安静,好像他是始终活在书信里的某个人。
“为什么想开花店?”陶令写。
闻清映歪了头,看看桌边的一朵蓝色绣球,末了写:“我妈妈跟我说她以前就是开花店的,她很想再开个花店。”
陶令想起陵园来,佯装不经意地觑一下他脸色,没有发现反常的神态,想了想,问:“累吗?”
闻清映答得很坦诚:“累,每天都要起很早,进货也很麻烦,而且我手笨,还不太会包花插花。不过很快乐。先生,你是省大的老师吗?”
“是,不过现在暂时在行政岗,只是偶尔会上上课。”
“等先生上课的时候我可以去听吗?”
“可以,但是……”
“很多东西不一定要用耳朵听的,我能感受课堂。”
这话确实没错,可陶令还是有点无奈,课堂是最需要耳朵和嗓子的地方,即兴碰撞出的很多东西更有价值。然而他不愿意拂了闻清映的意,回写:“好。”
“先生教什么的?我可以先补补功课。”
“宗教所毕业的,中国道教。”
得到回答,闻清映眨了眨眼,他目光澄澈,神色带了些微叹,继续写:“学宗教能帮我们面对生命的消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