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含羞带臊地说:“他睡着了呀,真是的,讨厌死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裴继州一点也不能听这声音,敲方向盘的节奏更密集。
易多言不理睬他,自顾自说:“你放心吧,等他醒了就给你打电话,我提醒他。”
“好啊好啊,谢谢易哥。真是的,他都不管我,也不知道发条消息,虽然有时差但我看得见啊,还是易哥最好了。”
阳光中的尘埃洋洋洒洒,一股酸酸疼疼的热流涌上心尖,艳红的交通信号灯转绿,裴继州一脚油门冲了出去,他拔高嗓门:“易多言,昨晚一起喝的那酒怎么样?”
易多言眉心抽抽,赶在下一秒路非凡要大难临头前,忙道:“我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你和路非凡喝到凌晨三点——”
两个声音不分先后,易多言眼疾手快地按断电话,狠狠地剜着他。
裴继州受之无愧,咆哮道:“这女人谁啊,有男人了知不知道,守点妇道!”
最后一句也不知道说谁,总之易多言彻底火了:“她是路非凡女朋友!在国外学习,异国恋有多少心酸泪你不懂就别瞎几把说,搞定学业工作再一看时差对方早拜拜了,恨不得三天六臂,劝和不算分大妈都懂的道理。”
然而裴继州只是淡淡然问:“哦,所以你看见路非凡熬夜熬到早上,还吃了早饭?”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脸同时倏地一红,无比自然。
裴继州心底摇摇欲灭的小火苗瞬间燃起燎原之势,幽幽道:“你没忘啊。”
易多言用充满求救欲的大眼睛看了眼后座的耳机,然而终于求救无门。
“一早醒来没见人,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裴继州用同样的语调说,语调和车速一样不徐不疾,“那你还记得我去酒吧找你?不记得了,没关系,记得床上是你主动的就成。”
易多言想起他四肢并用缠人的画面,当下只想满车找地缝:“别说了。”
但他没想到,裴继州对他有兴趣,一撩就燃势如猛虎的那种。毕竟他一直觉得,突然说要结婚婚礼一定要盛大还恪守婚前三天不见面中华名族传统美德的人,一定是个恐同的美好正直男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