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生前最喜欢玫瑰,所以我想这个戒指的设计里,应该……”
傅铭凯的话没说完,就已经停了下来,他之前唠唠叨叨说着自己的想法,可直到此时目光无意间落到时思身上时,才发现了对方全无反应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忍不住问道:“你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吗?”
傅铭凯微微有些提高的声调让时思一怔,她回过神来,有些抱歉的看向对面的人:“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傅铭凯满含深意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兴味盎然的问道:“和我哥吵架了?”
想到前几天的不欢而散,时思的眼底难免闪过几分失落。
那天,她以为傅铭渊不过是因为听见同事背后的非议而生了些醋意,但随后他关于成立工作室的提议,却让她刚有些缓和的心情更加沉郁起来。
她对于这个提议的拒绝无疑让傅铭渊再度不快,他虽然不曾说一句重话,可她却并没有错过他面上明确的失望。
她从不想让傅铭渊失望,可她却没办法说服自己完全按照他理想的方式生活。
当时车里那种让人几乎喘不过气的沉寂,时思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依然觉得压抑。
事实上,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太久——她不喜欢冷战,傅铭渊更是当晚就已经妥协,两人之间那片刻的疏远冷淡,也由于他的温存而消失不见。
接下来的几天里,两人似乎一切如常。
他送她参加了纪城的送行宴,她也陪他参加了商业酒会。可在两人近乎刻意的小心翼翼里,时思却觉得,有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然存在的问题,似乎正几不可见的蔓延着、一点一点放大开来,也让她越来越无法忽视。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傅铭渊对自己的关心和疼惜,她爱他,可她也并不能因此而选择像一只笼中鸟一样的生活。
眼见着时思又要陷入一种带着几分低落几分茫然的沉思里,傅铭凯忍不住拿起一支铅笔,在桌面上稍微用力敲了敲。
时思定了定神,将那些复杂纷乱的想法努力抛到脑后,看向纸上先前勾出的大致轮廓,对傅铭凯说:“对不起,麻烦你把之前的一些想法再说一遍。”
傅铭凯却仿佛并未听到她的问题,他把玩着手中的铅笔,感慨道,“其实……你这个人也实在是有趣,除了长得漂亮一点,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却偏偏能让我大哥那种人另眼相看。”
时思随手从旁边拿了支自动铅笔,继续在纸上勾勒着:“你用不着话里话外都把他说得像一个异类,你心里怎么想我管不着,但不用想着去试图影响我对他的判断。”
傅铭凯笑起来:“瞧瞧,就是这样,明明挺聪明的一个人,但是为什么一到我大哥面前就变得迟钝了呢?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恋爱脑?”
“我要回去画设计图了,关于令堂的喜好,如果你还有什么补充,可以发邮件给我。”
时思站起身,但整理东西的动作却被傅铭凯拦了下来,他拉住她的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难道真的不觉得,他……是异类吗?”
时思却并没有甩开他的手,她只是站在原地,脸色微沉的直视他:“我爱他,所以你觉得他是什么样子,对我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而且……他如今的性格,我多少也知道是和年少时的家庭影响有关,那作为他弟弟的你,不也是生活在同样的环境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