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黛玉骤然觉得身后之人一僵,揽着自己的一双手臂紧了不少,知他心里不快,然话却不可不说。当下轻轻地拍了拍胤禛的手,回过头去看着他。
烛火跳跃,映在黛玉如墨般漆黑的眼眸中,为她本就灵动的眼睛更添了几分流光溢彩之意。
胤禛忍不住低下头去,将唇印在她的额头,轻笑道:“放心罢,我没事。额娘说的对啊,兄弟和睦!可不得兄弟和睦么!”
黛玉听他话中总有难平之气,知他心结难解。毕竟,这许多年来,德妃待他冷漠疏离,也不大喜欢胤祯和他亲近。如今太子二度被废,胤祯虽然一直在胤禩一党中,难保没有生出别的心思。
德妃此时示好,纵然是真心,也难免带了些算计在里头。
回身搂住他,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却发现他又比之前精瘦了些。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若不是知道那段历史,知道那些失败者会有何种命运,自己也一定不希望他去争。
“王爷,我们相识也有几年了。我竟不知,堂堂的雍王爷,竟能够一舞娱亲的。”黛玉抬头看他,笑着引开话题,脑中却浮现出今日晚宴之上胤禛矫健的身姿。
胤禛听了,不免有些好笑。捏了捏她的脸,说道:“蟒舞本就是咱们满人最喜庆的舞蹈。先前太后七十大寿时候,皇阿玛也带着我们为太后起舞祝寿的。”
想起他今晚喝了不少的酒,黛玉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唤人送了热水进来。
胤禛挽着袖子洗漱了一回,抬头时正好看黛玉换上了月色寝衣,纤腰盈盈,不足一握。走过去伸手摸了一把,入手有些凉了,忙将她塞到了被子里头,皱眉道:“说你粗心罢,府里头的事情大大小小不见你办错了一件儿;说你细心罢,却每每连自己都照顾不了。”
自己也换了衣裳躺下了,又将黛玉严严实实地裹好了,二人才睡了。
听着身边儿人平稳清浅的呼吸声,知她已经睡熟了。也是,这个丫头平日里就怕睡不好,若是起的早了些,一整日都是蔫蔫的。今日难为她撑到了此刻。
又想起德妃的话,胤禛只觉得有口气堵在心里头,上不来下不去,憋闷的难受。
起身坐了,见黛玉睡得熟了,才放心地下了炕,随手从被子上头拿起了一件儿满襟儿缂丝褂子披上了,倚在秋香色靠枕上想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