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崖,也不管这酒坛子亦或者碎片是否会砸到过路的行人——这深山,或许是没有什么行人的吧?

苏墨席地而坐,一头长发随着山顶的风飘飘摇摇,张扬而肆意,他挑眉,眼神是一百个不屑。“怎么?重楼,可是不愿与本座一战?”

重楼看着他的动作,手中出现了一对泛着淡红色腕刃。“哼,能与上古旱魃对战,自然是荣幸之至。”

苏墨大笑:“好!好得很!”无歌剑呼啸而过,苏墨御剑而与重楼比斗,另一手握着苏厢,直接对着重楼砍来!

这一剑,拼得就是绝对的实力。

重楼乃魔尊,去掉那些个隐匿不出的鸿钧陆压杨柏一流,说其是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苏墨乃轮回之体,两万年的时间和轮回将他打磨得就像是一颗最圆润的珍珠,论战斗、论心计,谁能与他比肩?

这一剑,苏墨含着的是心中积压了数万年的怨气和怒气,自然是凌厉非常,无形的剑柱随着无歌剑在空中形成一张剑网,重楼被束其中,避无可避,只能硬接苏厢一刀。

只见重楼肩上的铠甲应声而碎,高等魔族淡紫色的血液从里面猛地喷洒出来,魔尊重楼没有伸手去捂住伤口,反而舔了舔嘴唇,眉间一抹朱砂印越发的殷红。

“哼,不赖。”

苏墨含笑应了,脚底慢慢涌出一层一层的剑气,形成一朵不断翻动的莲花——鸿蒙剑莲。无歌剑自动收回背后剑匣,他手中提着苏厢,做了个‘请’的手势。

几乎是一眨眼之间,魔尊重楼就消失了身影,下一秒,他出现在苏墨身边,腕刃与苏厢擦出金色的火花,苏墨一路后退,手中苏厢不紧不慢却恰恰好好的挡住了魔尊的攻击。

“怎么,你便只是如此吗?魔尊……重楼。”苏墨在急退的时候抬眼,笑吟吟的看向重楼,上挑的凤眼中满满的肆意和傲然。“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那么就当真让我失望。”

重楼没有说话,突然眼神一凛,腕刃脱离他的手腕飞出,擦过苏厢,在半空中绕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他的手腕上。

苏墨低头,绣了大团云纹的玄衣在手臂那里慢慢的无声无息的裂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素白的皮肤。皮肤上慢慢渗出的血液和最后才到来的疼痛让他觉得异常的兴奋。

他伸手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很快地,伤口在力量的循环下修复,他歪头,有些意外的说:“本座倒是托大了,魔尊毕竟是魔尊,着着凡夫俗子的衣裳与你比斗……确实是托大了。”不过,他也不想换就是了。

苏墨突然能够觉得自己能够理解那些战斗狂人能够为了战斗而狂热、兴奋、喜爱,甚至高-潮是什么样的感觉了。那样能够不顾一切地去厮杀、去战斗,纯粹的力量和技巧的比拼,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去在意……那种感觉,太美妙了。

美得几乎让他沉迷,每一次受伤和伤害对方都会让他很兴奋,血液溅出的感觉就像是完美的音律,让人忍不住听了一遍又一遍……

此时重楼也已经是双目赤红,两个男人不顾形象不顾身份在人界厮杀比拼,所过之处皆夷为平地,大片大片的山石在飞溅之前就已经成了粉末,连泥土都不知道飞扬去了哪里,很多动物在逃跑之前就已经死亡。

苏墨很是温柔的轻笑,一双眼睛殷红殷红的,撒发着淡淡的磷光,虽然是一副鬼魅的样子,却是清气道然,不似魔,到似仙。他道:“重楼,我想我们得快点结束了,按照这样打下去,天界那群杂碎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

重楼冷笑:“来了,便杀了!哼,我倒不知道,你原来是如此婆妈之人。”说着,两把腕刃齐出,在空中翻出诡异而霸道的弧度。

苏墨身上飞出无数道风刃,挡住了两把腕刃。他轻声道:“支配雷电。”

顿时,无数的雷云聚集而来,紫色或者蓝色的电弧在乌云中翻滚着,苏墨的身上顿时充满了雷电的张力,淡淡的、细碎的雷电从他的衣物、头发、手指之间飞快的流过,甚至苏厢的刀刃上都盈满了雷电之力。

他一手托着连接天地的电弧,一手持苏厢,淡淡的道:“听说,那些天庭的仙人什么的最害怕的便是天人五衰?”

“哼,那群废物,一但升仙,便不思进取,天人五衰千存其一……自然是害怕的。”

苏墨似笑非笑的摇头。“那本座便助他们一臂之力可好?提前渡一渡这天人五衰之中的雷劫……也是不错的。”随着他的话,无数的雷电向着某个方向飞速的蹿过去,随后便听见了细碎的惨叫和厉啸。

“这不就是……解决了。”苏墨轻笑,抬手之间电弧流转。

重楼冷哼了一声,边打边说:“你有如此之能,为何之前都声名不显?”

苏墨回答说:“佛曰,不可说。”

“哼,不愿说便不愿说,何必扯那些神神佛佛!”

苏墨笑而不语,最后一击之后收手,负手凭空而立于天空之上。“重楼,今日本座怨气全数发泄与你一身,你可怨本座?”

“哼,那又如何

?你之怨怒与我何干?不过是与你一战,求的是畅快淋漓,那些婆妈之事勿来烦我!”重楼冷哼道,随即和苏墨一起收手,凭空而立。

苏墨大笑,之前那种无聊烦躁之意全数退去,眉眼之间一片畅然,写意悠然,还带着些刚刚厮杀结束之后的血腥,那是一种华丽而沉稳的气息,不动声色间的芳华绝代。手中翻出一个大酒坛子,扔与了重楼一坛子。“五千年的竹叶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