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人先跳下车,打开后座门,接过一只苍老的手,小心翼翼的把人扶下来。乐人拿着拐杖跟后跳下,面带微笑的介绍:“这是我奶奶,今年七十二岁,身体健康。”
“米奶奶。”萧香欣喜的上前握她的手。以前外婆还在世时,这老太太时常到香苑喝茶聊天,三年多前她回源江乡下生活,可能是最近才回来的。“您还记得我么?我是萧香。”
“怎么会不记得。”米奶奶一头银发,笑得慈眉善目,眼神温和的望着他,“你是丁香的小宝贝呀,长得最像她,俊极了。”
萧香一听她软糯的语调便心酸,忙摒开多余的杂思,掺着她进屋坐下,一一给她介绍两旁坐着的所有人。
米奶奶笑着一一寒暄,视线定在韩家两姐妹身上,欣慰道:“清淋清幽啊,能看见自己坐在一起真是太高兴了。”
替你们母亲高兴。韩清淋韩清幽知道她话后的意思,心里针扎一样疼。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何止是为人子女的遗憾,更是为人父母的莫大悲哀,生前享受不到的种种关怀、贴心与孝顺,死后得到再多的悔恨、哭泣与抱歉也都如烟云,飘渺无形。
“奶奶,还有一人您没见呢。”萧香蹲在她旁边腻歪,“您就不好奇么?”
“乘风么?”米奶奶笑,眨眼戏道:“小丫头肯定还在房里梳妆打扮吧?呵,哪个丫头在见家长前不紧张,怕头发没梳好,怕衣服颜色没选好,怕口红没抹好,怕指甲没涂好,嗐,一堆的烦心事。”
“米家奶奶,您可真幽默。”兰伯笑道,“听说喜人和乐人是您带大的,可真懂事。”
米奶奶觑了眼乖乖端坐的兄弟俩,心里叹气,面上笑意盎然的谦虚:“哪里哪里,喜人小时候很调皮,总想着上屋顶学小鸟飞,被打多了才懂事的;乐人……倒是从小就很乖。”
喜人嘴角抽了一下,又恢复正常,余眼扫向一直噙着笑的某人,眼角抽了一下,此人从小就很没个性,除了乖,没别的形容词了。
“乐人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兰伯又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喜人,眼光跳到萧香身上,趣道:“我们家萧香已经够乖了,再来个乐人,哈哈,真是,恐怕永远都没有吵架的机会了。”
“和和睦睦的多好,家和万事兴嘛。”夏行若笑着借口,“古时千宇文上就有’孔怀兄弟,同气连枝‘,诗经里也说’妻子好合,如鼓琴瑟。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宜家,乐尔妻孥‘,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是啊,长辈都是这么希望的了,就是小孩子们有时候会嫌冷清,不够热闹。”米奶奶调侃,“喜人就经常嫌乐人没趣味。”
“乐人是挺没趣的。”沈乘风清凉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眨眼间人就旋到了厅中央,她长发束起,一身紫色印花及膝筒裙加平跟鞋看上去就像邻家女孩般清丽可爱,笑容甜美,走到米奶奶跟前鞠了个躬,乖巧的唤:“奶奶。”
米奶奶眼中笑意更浓,颔首应道:“乘风是吧,喜人说时候我还不敢想象,呵,长的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