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破浪也察觉到了,但没出声也没放手,只是用平静且仔细的看着他的反应,暗暗思索了片刻,起身,横着将这身体僵硬眼神忿恚的人轻巧的抱了起来,上楼,熟门熟路的停在他的房门前:“开门。”
“放我下来。”萧香用力拍他的手臂,羞愤交加,“我自己能走,不用你多事!”
沈破浪不语,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投过来。
萧香立即住口住手,垂下头摸口袋,摸着摸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怪异——
“钥匙不见了。”他羞愧的低声道,绞尽脑汁思索了半晌,无果,不由得沮丧不已,“不知道掉哪儿了。”
第4章
夜深人静时分,不敢喧哗,也无法肆意踢打负隅顽抗,萧香满眼惊慌的无声祈求,而沈破浪视若无睹,三步并两步到自己房门前,抬脚踢门。
单令夕神速的冲过来开门,笑容可掬的邀请客人进屋,还热情的找了件干净睡裤给他:“瞧你狼狈得跟落汤凤凰似的,先去洗个澡吧。啊对了,你要是还没力气自己洗,可以尽情使唤我们头儿;洗完澡若还不想睡,可以喝喝咖啡聊聊天,桌上还有些茶点。总而言之,你的是你的他的也是你的,不必客气,我先退下了。”说着便抓了钥匙往门口去。
萧香从进门后就愣到现在,直到门快关上的时候才急急惊叫:“等一下!你去哪儿!”
“我去睡觉啊。”单令夕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指指那张双人床,扯了个温良友好的笑,“三个成年人睡1米8的床太挤了,而且我睡觉不太老实,轻者会乱摸乱抱,重者会乱亲乱……那个,为了大家的友谊和日后的和睦相处,我牺牲一晚没关系的,虽然客房有些紧张,但挤一挤还是有地方给我睡的。而且你也别担心,头儿人品好,他没有我那些恶习,很安全,你也知道的不是么?就这样吧,晚安,明天见。”
“喀”一声,这回,门是干脆利落的关上了。
萧香彻底失语了,好不容易才消散的紧张感再次卷土重来,且因五面墙的封锁而愈加的猛烈,他呆坐着不动,视线钉死在门板上,奉行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圣言。
“你去洗澡吧。”沈破浪边说边起身脱掉身上半干的衣服,那淡腥味让他眉头皱了一下,顺手就往垃圾桶里扔去,接着又要解裤子,身后一声惊呼让他顿了顿,随即又面色不变的继续动作,几乎在拉下裤头的同时听见身后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紧跟着便是浴室门“嘭”一声山响,他侧头望过去,暗自为这一连串的稚气行为好笑:又不是没见过,至于像个没出阁的大姑娘般惊慌失措么。
套了条宽松裤子,他端了杯白开水赤裸着上身走到窗边,凝望远处海面与天际间那条银白的分割线,还有遥遥几百海里外的映在黑幕中比任何星辰都明亮耀眼的几束银白亮光,那是他们此时的目的地——玄月岛高塔顶的警示灯在闪烁,而后天,将是他的同学兼好友——花家老四花玠在那儿举行的婚礼。此时在船上的客人无不是新郎花四或新娘苗小雅两方的亲友。
早在花四通知他婚礼日期时便顺便转告他萧香也会来,只是那时候他私以为萧香虽然上学时跟花玠关系不错,但毕业后这三年两人几乎没什么联系,以他不喜凑热闹的性子估计会找个借口推脱,谁知上船前花四又特意打电话告诉他萧香的房号,那语气里的戏谑和期待让人无语。
上船后,单令夕一伙人立即兜在一块儿跃跃欲试出谋划策,连把两人关在一起制造奸情的邪念都出来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都过了快三年了,他们蓬勃的兴致居然丝毫不减,平时没机会就算了,如今难得的两人都栓一条船上,他们自然是不肯放过一丝一毫的机会的。
忽然想到之前单令夕出门时抓走的那一串钥匙,沈破浪忍不住就想笑了,那分明的他趁乱时顺手牵羊摸走的萧香的钥匙,估计他一发觉海里人是萧香时便开始想方设法创造条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