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傅清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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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傅清疏一早起来的时候沈隽意已经走了,不知道从哪儿撕了张纸,在桌上留了字条。

——走了。

没名字没落款,连个主语也没有,但那个张牙舞爪的字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和他之前在他床上醒来,他留的那个字一致无二。

傅清疏鬼使神差地没有将这个纸条扔垃圾桶,反而伸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出来,夹在了里面,又放了回去。

转过身忽然愣了下,床单不在。

他侧头往阳台看了眼,白色的床单正迎风而颤,地上放着个水盆,走到卫生间一看,地上有些水渍,洗衣机里却是干的。

手洗的?

他这是怕自己嫌他脏,所以把自己睡过的床单给洗了,又怕洗衣机的动静大吵醒自己,直接用手洗了?

傅清疏握着卫生间门的手指微微攥紧,轻轻地敛了下眉,关上了。

他洗漱完下楼,看见灶上放着锅,空气里有浅浅淡淡的焦香味。

傅清疏走过去,揭开锅盖又拿起勺子搅了搅,发现底下有一点糊了,但不是很严重,舀起来尝了一口,有些微苦,倒挺香。

手机响了下,莫久给他发的短信,问他起床没有,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有需要的话还是去医院来做个比较系统的检查,自己能帮他排号。

傅清疏放下勺子,盖上锅盖,给莫久回完消息,然后转身出了厨房。

感情这东西很玄妙,有人满心满眼的要给你摘天上的星星,堆金砌玉燃尽繁华,最后可能并不如少年人一碗带着苦味的糊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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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人的爱情炽烈又张扬。

傅清疏虽然放纵过,但到底没经过这种明艳热烈的追求,仿佛能把一颗滚烫的心都掏出来给他,毫不保留任他摧残。

现在整个学校都知道沈隽意在追傅清疏,但奇异的是没人认真,连校长都以为这个不良学生是想了个新招儿去跟傅清疏对着干。

傅清疏垂眸,视线淡淡地看学生交上来的论文,耳里却不可避免地听见沈隽意和人说话的声音,有来有往。

他也不管自己理不理他,让不让他进实验室,有没有好脸色,给陈清婉送点儿糖,给大家分点儿蛋糕,怎么讨好人怎么来。

这才半个月,实验室里除了许奕基本都被他给捞叛变了。

尤其陈清婉,一门心思的胳膊肘往外拐,甚至还给他偷拍过一次上课的小视频,被傅清疏没收了手机,罚写了三篇论文才哭着保证说没有下次。

沈隽意靠在桌上跟人说笑,傅清疏充耳不闻,静静看论文。

五月底,窗外的槐花在树梢上还勾一点不肯认输的香气,被温热的风裹进来,平白把时光都扯慢了一些。

平城大学有许多古树,蝉声和树叶的沙沙响顺着窗户飘进来,带着阳光一起洒在少年的肩膀上。

有时候不经意抬头,正好与他视线相撞,直勾勾的再不挪走。

未知的、明知的渴望在脸上一览无余,他没掩饰过,直白滚烫。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经不起这种热烈的追求了,汹涌的能将人灭顶,太过刺激,让人承受不住。

“闹够没有。”傅清疏有些无奈,收回视线故作冷漠地说:“闹够了就回去上课。”

沈隽意走过来,大长腿一伸,半靠在他的讲台上,伸出一根手指勾住他白大褂的口袋朝自己拉了拉,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把巧克力,放进他口袋里,“没闹,想你了。”

傅清疏看了眼口袋里的巧克力和他修长的手指,刺眼,还碍眼。

“……什么时候来学校的?早上上课没看见你,又打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