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太心急了,所以连着打了很多个电话。其实并不是很紧急的事,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他不再用“您”来称呼,似乎是终于明白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刻意将自己放低的行为并不能取悦夏勉。
夏勉捏紧手机,闻到指间残留着若有若无的烟草气味:“你需要多久?”
“不用太久。”
李笠的语速缓慢,每一个字都经过反复斟酌。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跨越半个地球,穿越过好几个万米,因距离而失真,所以显得格外清醒坚定。
“我想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和我见面,让我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关于疤痕和八年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会向你解释,你就当给我留最后一份情面,听我把所有的话说完,你再来决定要不要跟我结束这段关系。”
露台没有风,照得到晴天的太阳,夏勉却双手冰凉。
那种被人用手伸到脑子里拉扯情感的感觉又来了。不管过了多久,他都能再次被李笠套上绳索。
“我不在国内。”他冷淡地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电话那头轻声抽气,陷入了一阵沉默。
李笠不说话,夏勉也不会主动说半个字。他们在见不到面的情况下无声对峙,夏勉听到了李笠加重的呼吸声,于是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象李笠在电话那头的模样。
他是否红了眼睛,是否勾着背,将身体蜷缩成小小一团?
是否像他一样死死捏着手机,被听筒那端传来的每一个音节牵动情绪?
“求你了,夏勉。”李笠说,“我求你了,和我见一面吧。”
一瞬间,在没有其他人的露台,在没有李笠的异国他乡,夏勉喉头一哽,几近失声。
“别求我,李笠。你真要解释,现在就能在电话里解释。不是我没有给你机会,我说分开,你一句话不留就任我走,这半个月来你随时都能打我电话,可是你打过吗?是你在刻意折磨我,难道你还没有自觉?”
“那天我没有解释,是我不对,以后我会解释的……”李笠的声音颤抖,“我在电话里很难说清,我们见面说好吗,有些事我真的难以启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