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背篓里的花锄后,再把一扎一扎用茅草束起来的刺儿藤枝提溜出来,在石块上铺匀,拧起塑料壶洒上少许水,开始了他今天的工作。
铺在地上的土壤不多,因此下锄不能太大力、挖得太深。
浅浅一锄挖开一个小坑,把一根刺儿藤枝插入坑里,拢第一层土夯实,再拢一层土掩上,洒上足量的水就算完成了——毕竟所洒的水里有神奇碧水的成分,刺儿藤的成活率肯定也能得到大大提高。
因此,只要浇了水,后面压根就不用再担心别的,任由它们“自生自灭”了。
程序上看似轻巧,但是操作的人基本是直着腿弯腰作业,而且这一弯有可能就是大半天,一圈下来,是人都能累得学狗一样趴地不动吐舌头。
好在近半年来,严澈跟着严国强严国盛做了不少活计,虽不能说如今已是肩挑手拿,健步如飞,可体质上的改变,还是很明显的,比早前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强了不少——唔,至少一天工作下来,第二天能爬得起来床。
刮过一阵带着冰粒子的冷风,严澈打了个寒颤,从手套里抽出手,呵气猛地摩擦几下,掩实了围巾,提高了衣领,再次戴上手套,弯腰继续工作。
等背篓里的刺儿藤枝消耗掉一半的时候,严澈听到有人喊他。
回头一看,严国盛正站在垭口,向这边张望呢。
“叔,你怎么来了?”严澈撑着腰,站直了身体,褪下手套搓着手问严国盛。
严国盛脸色有些沉郁:“三儿,你大伯出事了。”
“哈?”严澈一愣,有些莫名其妙的发愣。
“你大伯卸任了。”严国盛捡起严澈脚边的花锄和剩下的刺儿藤枝,拧了塑料壶往背篓的方向走去。
“卸任……”就卸任呗,再说了,大伯今年都七十了,整个乡里当干部的,就大伯这么一个高龄村长。
这些话是严澈想说的,不过看着严国盛的脸色,吞了一口唾液,连着话也吞了下去。
“说来,这次你大伯卸任,其中还有你的原因在里面。”严国盛坐到大石上,掏出一支烟,也不理严澈,自顾自地点燃抽了起来。
“我?”严澈这下是真的愣了:“和我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