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90章 放手 (3)

择天记 猫腻 13252 字 4个月前

应该有很多人,尤其是京都里的人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小说网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更多访问:щw 。其余的,无论相王一系还是中山王那边都与娘娘没有血缘关系,她没有自己的后代,关于她逆天改命的很多传说,就是从这方面流传起来的。”

陈长生看着大好河山,平静地继续说道:“可是人们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那么只要昭明太子还活着,娘娘的逆天改命便没有成功,至少应该说还没有结束。”

徐有容想着这十几年来京都里的那些异动,皇宫里那位太监首领一直在暗中调查的档案,秀眉微皱:“这不通。”

陈长生明白她的意思,圣后娘娘已经执政两百余年,如果逆天改命没有成功,她如何能够登上皇位?

“如果逆天改命不是一个即时发生的事情,而是一个长时间的过程,就像一条河流,这便能通,圣后娘娘可能有着谁都不知道的隐患,昭明太子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凶险。”

陈长生看着她说道:“如果我是昭明太子,那么我的存在对娘娘来说就是最危险的事情,她当然要杀我。”

徐有容推演之术极强,自然不会漏过任何的疑问处,问道:“如果你真是昭明太子,商院长为何会把你送到京都来?难道他就不担心圣后娘娘发现你的身份?他和教宗甚至似乎都没有遮掩你身份的意图,仿佛刻意想要让娘娘知道你的存在。”

任何问题都经不住推敲,哪怕没有问题也会被问出很多问题,陈长生不确定说道:“因为我比昭明太子的年龄要小很多,所以……”

这是很强大的理由,也很像借口,因为他究竟多大年龄,只有西宁镇旧庙里的三个人知道。他知道这很难说服谁,沉默片刻后说道:“到京都的时候如果我还活着,我会直接去问师叔。 [小说网]”

徐有容看着他的脸,没有在上面看到任何焦虑与恐惧,想着在讨论的过程中他也是如此平静,心想面临死亡居然能够表现的如此平静,自己喜欢的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心随意动,行随心动,她靠在他的肩旁上,轻声道:“你一定会活着。”

淡淡的香气随着青丝飘至,陈长生看着她,心想如果能够就这样一直靠着,也是件很幸福的事,只是事向不从人愿,待天机老人把消息传回京都后,圣后娘娘必然会派人来杀自己,不会让自己活着回到京都。

徐有容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眉眼,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担忧,说道:“除非娘娘亲自动手,谁能杀死你?”

茅秋雨和凌海之王的车驾在后方,茅秋雨当然不会让陈长生死,凌海之王虽然很想陈长生死,但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束手旁观,有这两位聚星巅峰的国教巨头在侧,哪怕再厉害的刺客也很难靠近。只是陈长生很清楚,圣后娘娘如果决意要杀自己,派出来的必然不可能仅仅是一些刺客,而肯定是由神将们亲自率领的军队,茅秋雨再强,又如何能够护得住自己?

正想着这些事情,他忽然在青‘色’的原野里看到了一朵红‘花’。那朵红‘花’在那些青枝里轻轻地摇摆着,时动时静,看似停留在原处,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原来竟是在随着高速疾驶的车辇一道向前。

此时距离清晨已久,原野里的草与植株上都没有‘露’水,那朵红‘花’上却沾着很多晨‘露’,在阳光下耀着美丽的光泽,红‘艳’‘逼’人。

他有些意外,望向徐有容不确定问道:“别样红?”

徐有容点了点头,又望向远处的那片荒原,说道:“观星客应该在一百里外随行。”

陈长生有些吃惊。

前些天魔君入寒山,天机老人传讯世间各处,距离最近的观星客与速度最快的别样红最先赶到。

陈长生没有想到,魔君退回雪原后,这两位大人物居然没有离开寒山,而且看起来,他们会一路把自己送回京都。

别样红和观星客不是普通高手,他们是神圣领域的至强者,位列八方风雨之中,陈长生即便是未来的教宗,也没有资格让他们随行护送。他们的出现以及随行,更重要的是显现出国教旧派以及亲皇族的那方势力的震慑力,是一种宣告。

“娘娘一直都有很多敌人。”徐有容看着原野里的那朵小红‘花’说道。

陈长生心想,现在看起来,自己应该是娘娘最想除掉的那个敌人。

……

……

有两位八方风雨在旁随行,无论大周朝廷动用怎样的军事力量,都不可能威胁到陈长生的生命,就像徐有容说过的那样,除非圣后娘娘亲自出手,不然陈长生便可以很平安地回到京都,当然他要确保体内的病情不会急剧恶化。

现在的局势相当复杂,里面藏着很多待解的谜题,还有着很多凶险,徐有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对陈长生施展一次圣光术,确保他体内的那些血味不会溢散出来,为此她的

神识耗损极巨,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休息,看似平静实则警惕地看着沿途的风景。

她把把陈长生安排在自己的辇上,不准陈长生离开一步,无论进食、治伤、休息甚至洗漱等事,都在辇上进行。

同时,她不准任何人踏上辇一步,有关陈长生的所有事情都由她亲自处理吃什么喝什么,什么时候吃什么时候喝,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想见什么人,要知道就连唐三十六和折袖每天也只能在休息的时候,来到辇下与陈长生隔着数丈的距离说会儿话。

某天傍晚,唐三十六来到辇下,像前些天一样,眼巴巴地等了半天,才终于等到纱帘被掀起来的那一刻。然后他和陈长生说了没多会儿,徐有容便端着碗莲子粥过来,示意南溪斋的弟子把纱帘重新落下。

透过纱帘,隐约可以看到徐有容正在喂陈长生喝粥,唐三十六很是恼火,对着里面喊道:“你这是在养孩子吗?你又不是他妈!”

南溪斋弟子闻言,神情骤变,然后剑鸣四起。

唐三十六自然没胆子和南溪斋的剑阵较量,悻悻然转身回了国教学院的车里。

最开始那几天,折袖还和他每天去看一眼陈长生,后来确定陈长生没有什么问题,他哪里有耐心与南溪斋的那些‘女’子们打‘交’道,也不愿意看着辇上的那些画面,便再也没有去过。此时看着唐三十六愤愤不平的神情,问了问事由之后也没有说什么。

“你不觉得很怪吗?”唐三十六说道。

折袖沉默不语,他当然知道这件事情有问题,只是陈长生看起来更信任徐有容一些,他只能在旁注视着。

很多人都觉得很怪,觉得有问题,从离开寒山开始,很多视线便没有离开过那座辇。

人们的情绪有些异样,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经很多天了,圣‘女’与陈长生在辇上朝夕相处,他们究竟在做什么?

到了现在,很多人已经隐约猜到,或者很久以前,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可是人们还是无法接受,他们时刻在一起。

这与阵营无关也与立场无关。

人们只是无法接受冰清‘玉’洁的圣‘女’,天天把一个臭男人带在身边,这实在是有些不好看。

南溪斋的弟子们,时常可以看到她给陈长生端茶递水,甚至有个‘女’弟子还亲眼看见她替陈长生擦洗身体。

就算已经在一起了,就算他受伤了,何至于圣‘女’要亲自服‘侍’?

因为这些事情,车队的气氛一直有些诡异,南溪斋弟子们的心情更是有些压抑。

因为徐有容是她们的斋主,是她们最敬爱、视为神明的圣‘女’。

当天夜里,南溪斋弟子叶小涟,拿着陈长生手写的一封信去了国教学院的马车。

八零电子书 第九十七章 站在光明里

唐三十六打开信一看,才知道是陈长生先前听着了他的那句话,担心他会闹事,所以做了一番解释,他在信里说自己伤势并不要紧,只是需要徐有容用圣光术长期治疗,而且徐有容毕竟是小女生,有些担心过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些解释是合理的,却无法说服唐三十六,但在归京的路途上,他也不会闹什么,抬头准备让叶小涟帮自己带封回信给陈长生,却现这名南溪斋女弟子的神情有些不善,盯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吃掉自己一般。

两年前在离宫的神道上,他曾经把这位圣女峰的小弟子骂的狗血淋头,痛哭不已,对他来说,这只是件很小的事情,甚至早就已经忘记,直到上次陈长生提起此事,他才重新想起来,并且把她与当初那个小姑娘对上号。

“请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当初是你挑的事,我只不过是正当防卫。”

唐三十六看着叶小涟正色说道:“先撩者贱,希望你能同意这个道理。”

且不说世间究竟有没有这样的道理,但要说到贱之一字,实在是很难找到人胜过他。

叶小涟很清楚这一点,自然不会接他的话,只是瞪着他。[ren更新快,网站页面清爽,广告少,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

唐三十六低头开始写信,说道:“最近你们南溪斋弟子的火气看起来都很大。”

叶小涟心想,任谁看着圣女这些天衣不解带地照顾陈长生,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唐三十六草草写完回信,把信递到她手里,看着她神情,猜到在想什么,说道:“他毕竟受了伤,你们也不要太小气。”

叶小涟再也无法忍住,说道:“受伤了我们也可以照顾啊,为什么斋主非要亲自动手?”

唐三十六心想这也是自己和折袖最想不明白的问题,却不会当着她的面提及,说道:“他们有婚约,自然更方便些。”

“是曾经有过婚约。”叶小涟很认真地纠正道:“婚约已经解除了,而且是被陈长生自己解除的。”

……

……

八零电子书 第九十八章 眼前尽夜色

万里南归途中,徐有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替陈长生施展圣光术,把他的气息从这个世界里隔绝出去。无弹窗,最喜欢这种网站了,一定要好评]

在路过北山郡的时候,她还为陈长生连续输了两次血。

无论心神还是真元以及最珍贵的天凤真血及圣光,她都已经消耗了太多。

而且在寒山上她为了救陈长生,硬接了那记天道之剑,已经受了不轻的伤。

但她依然无法休息。

这时候,她静静站在光明殿里,是因为这里可以让她更快恢复,尤其是可以获得圣光的补充。

而且这里距离那里最近,只隔着一堵墙,如果有事,她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轰破那面墙,赶过去。

这时候,教宗和陈长生正在那里说话。

繁星当空,京都如被银色的水光笼罩,离宫深处到处都是檐角,相对还保留了更多的夜色。

陈长生掀开毯子,却没有从轮椅里站起来。

他低着头,很认真地把毯子叠成一个小方块,然后抬起头来,望向教宗说道:“师叔,我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他问过天机老人。

天机老人给他的答复很肯定,但不够准确。

教宗静静看着他,看了很长时间。就在陈长生以为像前几次那样,自己依然没有办法得到准确的答案时,教宗缓缓开口了:“最开始时接到你师父的来信,我以为你是进京治病的师侄,治病便是修身,你修的是顺心意,我便没有出面。”

陈长生听着这话,想起两年半前初入京都后生的那些事情,隐约明白,应该是在自己进入国教学院之前,师父的信便送到了京都。

教宗走到他的身后,推着轮椅向殿里走去,石阶两侧是刻着流云纹的斜道,车轮辗压在上面,出极有节奏感的咯咯声,就像教宗这时候的声音,平静里透着股感慨的味道:“直到后来梅里砂找到我,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收到了一封信。[ren想看的书几乎都有啊,比一般的”

夜殿里很幽静,池里的清水反耀着星光,石壁与廊柱上洒下斑驳的清光,那盆茂密的青叶轻轻招摇,美丽的近乎妖异。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我也不知道你师父究竟想做什么。”

教宗松开轮椅,走到池畔拾起木瓢,盛起半瓢水,开始浇灌青叶。

星光从殿顶的琉璃里落下,落在教宗穿着的麻衣上,仿佛写下了无数个难以理解的符文。

陈长生看着他微躬着的身躯,沉默片刻后问道:“您不知道他想做什么,那为什么会帮助他?”

“我很清楚,你最想知道的事情是你师父为什么要送你进京……如果你真的是昭明太子的话。”

木瓢里的清水落入盆中,出哗哗的声音,没有掩住教宗的声音,更像是一种背景。

“你师父这一生想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把天海从皇位上请下来,或者说赶下来,让皇位重归陈氏,我想……他让你入京肯定是有这方面的考虑。到了今天,我已经隐约猜到你师父的意图,只是还无法确定。”

“当年国教学院血案,都说是师叔您亲手打死了我师父,现在看来,当然不是真的。”

教宗的声音就像流水一般清柔好听:“国教正统就我和你师父两人,我怎么忍心杀他,再说了,当年虽然他在皇宫里被天海重伤,但我想杀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会永远这样隐藏下去,却没有想到,你来了京都。”

陈长生说道:“因为我来了京都,因为师父的那封信,因为您要照顾我,所以圣后娘娘会很容易查到,我师父还活着。”

“都说天机老人能洞彻天道,都说黑袍计谋无双,其实你师父才是真正的谋者,且不提他送你进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只说他故意让天海知道他还活着的事实,就等于在我和天海之间撕开了一条裂缝,而且那条裂缝会越来越大。”

“既然这道裂缝无法弥补,您和圣后娘娘之间的猜疑,终究会?成敌意。”

“是的,一旦有了敌意,一旦查觉到对方的敌意,那么相对而立的时候,便会成为敌人。”

“这岂不是说,师父是在利用您当年对他的恩情,逼您站到他的那一边?”

陈长生看着教宗的背影,现越来越佝偻,越来越像个疲惫的老人,声音下意识里低落了起来,如同此时的心情。

教宗的声音却依然平静:“我说过,你师父才是真正的谋者,在他看来,为了达到目的,任何东西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陈长生听着这话,心情更加低落,说道:“为何会是这样?”

教宗的手松开了木瓢的柄,拿起盆旁的干毛巾擦了擦手,说道:“当年我与你师父反目,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看法不同,如今你师父用尽手段,逼我站到他这一边,我却能平静接受,则是因为时间改

变了很多事情,我和天海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已经不同。”

陈长生想起来从天书陵出来后,在这座夜殿里的那番谈话。

“我现在也认为天海应该退位。”

教宗的声音在夜殿里响了起来,声音并不大,然而极遥远的夜空高处,却仿佛响起了一道惊雷。

殿里静寂无声,除了悬在空中的木瓢向盆中青叶注水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陈长生再次开口:“那么我呢?我到底是在扮演怎样的角色?您和梅里砂大主教这两年如此照顾我,究竟是为什么?”

“你师父的想法我只能猜测,梅里砂知道的应该多一些,但你要相信,这位已经回归星海的老人不会有害你的心思,他的想法和你师父的想法并不完全相同,他坚持认为,在这个过程里你会受到很多伤害,但也会获得很多好处。”

“好处?”

“梅里砂认为只有通过这种方法才能治好你的病。”

“我的病可以治好吗?”陈长生的声音微微颤抖起来。

教宗走到轮椅前,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像水一般宁静:“命运都可以被改变,更何况只是病?”

陈长生的情绪很快便平复,看着教宗认真问道:“师叔您早就知道我有病了。”

教宗说道:“是的。”

陈长生的神情变得更加认真:“那么,您也知道那件事情吗?”

这里是离宫的最深处,最是幽静,甚至幽暗,只有殿顶的琉璃能够洒落一些星光。

他坐在轮椅上,羊毛毯子被叠成整齐的小方块放在腿侧,衣衫单薄。

时逝星移,夜空里最明亮的龙骧星不知何时来到了夜殿上方,星光透过琉璃落了下来,落在他的身上。

星光要比雪花还要轻柔,落下时自然悄然无声,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有轻微的嗤的一声响起,仿佛什么事物被点燃。

那是陈长生借着星光,点燃了身体里残留不多的星辉。

他身体里的经脉已经尽数断裂,无论幽府还是雪原里生出的真元,都无处流泄,四处冲撞。

很快,他的身体便变得热了起来,露在衣服外的脸与颈,包括双手,都变得有些红。

用眼睛望过去,那是浅浅的粉红色,但在他的身体里,那是血红色,因为那代表着他的身体内部正在流血。

随着他体温越来越高,他的皮肤变得越来越红,已经要从健康的错觉变成妖异的鬼魅,同时,一道极淡的气息从他身体表面的无数毛孔以及五官里面散出来,随着夜风飘舞而起,来到了教宗的身前。

教宗的神情骤然变化,幽深的眼眸里的无尽星瀚,转瞬之间变成狂暴的星河。

在那双眼眸里,再也看不到任何仁慈的情绪,只能看到强大的漠然,以及冷酷的意志。

八零电子书 第九十九章 你是最动人的果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声音从教宗的双唇间渗出来,再不像先前的水声,寒冷刺骨。( 求书小说网)

陈长生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他表现的很平静,实际上很紧张,握着轮椅扶手的手轻轻地颤抖着,甚至连脸上的血色都因为情绪而变淡了些。

他并没有动用燃剑的方法,把真元的调动控制在某种程度上,以确保真血向体外渗透的度不是太快。

但像教宗陛下这样的世间最强者,在如此近的距离内,自然能够闻到他的血的味道。

教宗陛下眼中的星海已经变成狂暴的星河。

陈长生在冒险,冒着生命的危险,甚至是出这种程度的凶险。

他是故意的。

无法确切知道师父的意图,教宗师叔是他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长辈,却也是他最无法信任的人。

教宗先前说梅里砂大主教对自己没有恶意,那么他自己呢?

他必须清楚地知道,教宗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对自己存的是善意还是恶意。

如果教宗对自己存的是恶意,那么他能从自己身上获得的最大好处,不过就是吃了自己。

这种诱惑与渴望,要比皇位重要的多,要比权势重要的多。

教宗究竟会怎么做?

他静静地看着教宗眼中狂暴的星河,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剩下的只是平静,真正的平静。

教宗看着他,眼眸里狂暴的星河愈可怕,仿佛随时可能将整个世界吞噬掉。

……

……

徐有容站在光明里,静静看着墙上的壁画,抬着头,却不是仰视。

那幅壁画上绘着十二贤者像,这十二位贤者并不都是圣人,但在国教的历史里扮演过极为重要的角色,地位甚至比圣人还要高。

据说这面数十丈高的石墙以及绘画所用的材料里,混着天石屑,只要有一点外界的光源,便能激出无限光明。小说网

所无论白昼还是夜晚,这里永远都是如此的光明庄严。

忽然间,殿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明亮,甚至有些刺眼。

徐有容微微眯眼,秀丽的眼睛像是柳叶一般,又像是剑锋一般。

她感受着光明里的狂暴能量,张开双臂。

啪啪两声轻响,桐弓被她握在了左手里,斋剑被她握在了右手中。

呼的一声!

洁白的双翼在她的身后展开,缓缓飘拂。

壁画上除了十二贤者,还画着很多圣人以及神使。

在最高处的那位神使神情漠然,眼神却极暴虐,仿佛恨不得要吞噬掉眼前看到所有生命。

这位神使司毁灭。

看着壁画里的这位神使,徐有容神情平静。

在光明殿里站了这段时间,她没有完全修复体内的伤势、恢复真元与圣光,但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她已经强行把境界提升至巅峰,桐弓在左,斋剑在右,双翼齐飞。

如果战斗真的开始,她将不惜一切代价燃烧自己的天凤真血。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聚星,但这种状态下的她,即便是关白施展出最强的天道剑,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然而这场战斗她的对手不是关白,也不是壁画里那位司毁灭的神使,而是壁画石墙后面的那位老人。

那位老人是这个世界的最强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