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终,秦究还是成功了。
交底的那一次,考官Z楚月也在。
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另外两人在听。而每当A开口做补充的时候,她总会好奇地看向秦究,上上下下打量过无数次,甚至有几分过度热情。
后来的某一天,她对秦究说,那天的打量其实不太礼貌,但她真的太惊讶也太好奇了。因为在那之前她从没想过,有一天,A会带着某个人来,了解他们的全部。
她说:对我和他来说,这就是最大的禁区了。
***
两位主考官的计划准备了很久,是当时境况下的最优方案——牵涉到的人最简单,伤亡范围也可以控制到最小。
“这个计划其实只涉及到一样东西,就是主控权限。”当时的楚月解释说,“主控权限就是控制整个系统的权限,平时都说我跟A手里有最高权限,那也是相对其他监考官而言,真正的最高就是这个主控权限。说白了,把这个权限拿到手里,就能控制整个系统。那还不是想干嘛就干嘛。”
“所以这个权限在谁手里?”秦究说,“别说是系统自己,总该有点别的什么备选项目。”
“厉害。”楚月对他竖了个拇指。
“正常情况下,这个主控权限当然由系统自己掌控,这是毋庸置疑的。但只要设计者的初衷不是满怀恶意,就一定会有应急方案。我们当时就是考虑到这点,所以一直盯着这个方向查。”
系统失控后,非常“机智”地把这些内容隐藏了,但只要它还受规则束缚,他们就总有办法把隐藏内容翻出来。
“你们找到几个应急方案?”秦究问。
“两个。”A说,“一个紧急状态,一个冻结状态。两个有顺序先后。”
如果系统主控中心70%处于瘫痪状态,就会进入紧急状态。在这个状态下,系统会进入次高等级的自我修复中,主控权限转移到“紧急控制单元”。
如果“紧急控制单元”没能止住颓势,系统主控中心继续出问题,最终达到全面瘫痪,那系统就会进入冻结状态,主控权限就会转移到主考官手上。
这就好比自动模式不行,就转半自动模式,再不行就只好转成手动。
楚月说:“主考官目前就是指我和A,所以说涉及人员很少,只要我们俩不掉链子就可以。”
秦究问:“那排在你们之前的紧急控制单元是指什么?”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没触发过。”楚月说,“规则上把这玩意儿简称为S组,感觉像个应急小队,但这小队从哪里凑人呢?我俩讨论过很多次,觉得这个S组应该还是指系统演化出来的,类似应急程序这样的东西。”
秦究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按照这个排序,S组的权限理论上应该比考官A和Z高,但他俩已经是监考官中的最上位了。比他们还高,大概就只剩系统本身了。
“所以,我俩的计划其实很简单。就是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让整个主控中心陷入瘫痪,把主控权限拿到手。先下一道指令把所有人放出去,再下一道指令永久关闭。”
秦究问:“什么时候就算合适的时机?”
考官A说:“系统缜密度下降的时候,计划B完成的时候。”
楚月笑道:“说起缜密度,你算个功臣。”
秦究挑眉问:“是么?”
楚月指着考官A说:“我跟他受到的限制比较多,因为我们必须保证自己看起来跟系统立场统一,这样它才不会把冻结状态下的主控权限收回去。为了保住这个,我们行事必须合分寸,不能真正惹怒系统,就算搞事也得收敛着。整个进度就比较慢。”
“但是你不同,你来系统这段时间,逼着它打了多少补丁你知道么?”楚月一脸幸灾乐祸,“哦你可能不知道,等你哪天去一趟主控中心,调出记录一看就有数了,反正我看得心情好极了。补丁打得又急又多,难免逻辑上有对冲的,Bug也就越来越多,表面的、潜在的,这些都会降低系统的缜密度。主控中心有个自测,缜密度低于70%,系统会自己调整,我们打算等它降到75%。这样造反的成功率比较高。至于plan B——”
这个计划一旦出问题,处理不好必定有伤亡,如果伤亡范围大一点,后果不堪设想。他们不可能拿太多人的命去冒险,所以最好要有plan B。
考官A说:“我在想办法做一个修正程序,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那在这段时间里,我帮你们继续降一降系统的缜密度。”秦究说。
不过这个计划在半途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