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留孙咬牙切齿地看着苏湖：“道友何意？”

“我的意思啊……”苏湖笑眯眯地看着准提圣人，“我是说，圣人也不必顾念几位会不会后悔，因为几位已经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她美目转到了惧留孙几个人身上，上上下下仔细端详了好几圈，这才悠悠开口，“对吧？”

准提圣人没有正面回答，只暗沉沉地问：“道友如此挑拨，到底意欲何为？”

“非是我挑拨。”苏湖笑道，“只是既然不需要再考虑反正已经无路可走的五位道友，那……既然能够得到更大的收益，便是放我们回去，又能怎样呢？”

“到底是何物？”准提有些不耐烦，索性直击重点。

不能再撩拨下去了。

苏湖软软一笑，朱唇轻启：“适合于贵教教义的，经文。”

是的，经文。

观音心经是佛教入门款，几乎是她见过的最简单的经文，小时候的张卫健版西游记里，o成天在唱揭谛揭谛，波罗揭谛，西游过程中唐僧师徒好像只会念心经似的，别的经书一概没出现，只是一边又一遍地念“观自在菩萨，行深波若波罗密多时”，当年特别喜欢那只猴子的苏湖，即便时隔多年，靠着童年那点记忆，也能背出来。

而苏湖这一句经文出口，无论阐教截教，无论什么种族，无论有没有临阵反水，听到这句话，都懵逼了。

经文是什么概念？！

——想想玄门的《黄庭经》。

整个玄门都在念，广成子出场的定场诗里面有黄庭经，闻太师回金鳌岛时感叹的人生最高目标就是没事念卷黄庭经，就连苏湖被罚抄经都抄的是这个东西。

虽然未必能给人修炼上直接的帮助，但是清心定气，练得仙风道骨，这个效果是妥妥有的。

苏湖这一开口，就送人家经文？

还是适合于现在只有个思想还没有成文的西方教的经文？

即便没有黄庭经那么长那么经典，那也已经相当珍贵了。

叛教五人组面色有点灰暗。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经文对于现在的西方教的价值，确实是比现在的他们更重要。

不得不说，就这个问题，他们的自我认知还是很精准的。

——准提衡量了一下，最终眯起眼睛，幽幽开口：“截教弟子与你亲厚，走了便走了，阐教弟子留下。”

广成子几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慢慢的也有了“慷慨就义”的决然。

他们其实也并不指望苏湖会出手救他们。

毕竟玉虚宫万级台阶之事历历在目，麒麟崖边那狐狸交还九龙神火罩却被套上了限制法力的手镯的事情也一定让她恨毒了阐教。

欺负了人家这么多，多大脸希望人家出手救你？

另一边，听了这一句，叛教五人组居然能松一口气。

这是一种很神奇的心态……大概形容起来是——

既然如今不可能让在场所有人都去死，那就算了。

但是，玉虚宫的必须死！

——他们之前和玉虚宫弟子们有多亲厚，就有多不希望他们看到自己背叛的模样，就有多希望他们……

最好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连去地府喝孟婆汤的机会都没有！

即便全天下在截教弟子们的宣扬之下早晚都会知道他们是这样轻易就背叛了对他们来说恩重如山的玄门，但也不要与那些曾经朝夕相处的师兄弟为敌。

到了这种情况，微有点斯德哥尔摩症的人甚至还会有点——

“其实准提圣人对我们还是很关心的，只是那妖孽开的条件太让人不能拒绝了，但是即便如此准提圣人不还是尽可能满足了我们的想法了呀。”

这种见鬼的明明是在受虐但是却突然有点小爽的阴诡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