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息久违地洒在脖颈处,理智一点点回归,他连忙撑着胳膊起身,然后捂着自己的唇:“够了够了。”
随后又欲盖弥彰地舔了下嘴唇。
梁柏闻笑了声,拉着人扑进自己怀里,顺着他的呼吸。
像绝大多数久别重逢的情侣一样,乔言同样格外想念对方身上的味道,所以趁着转换气息的时间,他埋首,几近迷恋地闻属于他独特的气味。
“闻什么呢?”梁柏闻好笑地发现小朋友窝在自己肩颈处东嗅嗅西嗅嗅,抬手摸上他软乎又圆润的后脑勺。
“你用的沐浴露跟我一样吗?”
“嗯,椰子味道很浓郁。”
乔言“哦”一句,明明是同款,为什么感觉味道不一样?
而且明明是超级便宜大碗的廉价沐浴露,为什么用在他身上像高级香水?
他不明白!
“怎么了?”
“你好像很喜欢摸我的头发。”
“是吗。”
退开一点距离,乔言点点头。
捋了捋乔言湿哒哒的发梢,梁柏闻笑了下,没再反驳。他走到桌前插上吹风机,而后站在床边:“过来点,把头发吹干。”
吹风机是奶奶睡前拿进来的,有人帮忙,不用自己动手,何乐而不为。
所以乔言理所当然地盘腿坐在床边,露出一颗脑袋给梁柏闻。
说实话,先前临上楼看到方嘉禾的信息,乔言心惊肉跳,本来还怕今晚注定会因家长逼着分手……不,他们这样的,得办离婚手续。
但眼下看来,奶奶对他并没有厌恶的情绪,甚至直接让人留宿,大概、也许、可能,还算满意?
说不好,只是自己的臆想。
或者表面亲和,背地里让梁柏闻“滚蛋”!完全有可能啊!
“刚刚奶奶有跟你说什么吗?”踌躇半晌,混杂着吹风机嘈杂的声音,他问。
梁柏闻明白乔言忧心的是什么,闻言,他安抚性地揉两下已经吹蓬松的发顶,随意又自然开口:“说你上幼儿园的时候很受女孩子青睐,结果第一次领回来的是个男孩子。”
“……”他可能知道这是在说谁了。
乔言将信将疑:“……就这样?”
梁柏闻继续:“说让我们办婚礼的时候邀请奶奶。”
乔言更不信了。
只有小部分是,但大致无差。
老太太怎么会为难人,早在梁柏闻打开原先已准备妥当的房产证,表示自己“是认真的”,乔奶奶能分辨是非。但那会儿她摘下老花眼镜,摇摇头:“不图这些,只要乖乖每天开开心心的,这就够了。”
经历过六十多年风雨雨雪,她期望的不过就是孙子欢喜。
梁柏闻不得不承认自己古板又肤浅。
关于房本,他并不是想借此讨好长辈,亦或是当成某种意义上的“聘礼”,他只是想给小朋友一份保障,同时让乔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乔言并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孩子,相反地,他看上去更像坚韧扎根于缝隙里的一株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