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三天,他们安排的行程一个也没去, 时间几乎全都消耗在了酒店里。
之前剩下的一盒半早用完了,寒曜年起身要去买,贺初秋却抓着他的手,只是喘息:“别走,直接进来。”
天与地在此刻陷落,连海水都被倾覆。贺初秋的灵魂高高飘起,掠过云端,游过河流,他眼前出现了一道绚烂的光,水汽和风拂过他身体,令他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
一次又一次,贺初秋不知疲倦地坠入这一片光影。
他拼尽全力地记住寒曜年的身体、气味、说话时的语调,亲热时偏爱的动作。
就像是鲑鱼洄游时守在河边的棕熊,不知疲倦地进食,妄图在食物充足的秋季竭力储藏,以此度过漫长的寒冬。
他的身体被反反复复地填满,但依旧不够,贺初秋再次缠住寒曜年,在最高点前一秒停下,然后又急不可耐地哀求:“寒曜年,说你爱我。”
可时间就像是手心里的沙子,不管他多用力地抓住,依旧悄无声息的溜走了。
终于,返程的日子来临。
他们抵达机场,换登机牌,过安检,等待登机。
贺初秋站在登机口前,看着上方滚动的航班信息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往前载去。
他没摔倒,寒曜年及时扶住了他。
“怎么了?”寒曜年把人扶到椅子上,满脸焦急,“我陪你去医院好不好?”
“没事,”贺初秋摇头,“只是没吃早饭,有点儿低血糖。”
寒曜年于是带人去附近餐厅吃东西,贺初秋精神不佳,吃了几口就停下了筷子。
寒曜年把他剩下的面条吃完,又说:“不然明天再走?”
贺初秋看了眼寒曜年手机,摇头:“就今天吧。”
寒曜年从未在他面前展现过压力,但在外旅行的这一周里,他手机上早已挤满了密密麻麻的电话,那一串看不到尽头的红色数字,令人心惊。
寒曜年从不诉苦,但贺初秋明白,他承受的压力不比他低。
“寒曜年。”贺初秋喊他。
“嗯?”男生揉了揉他额头,“头还晕吗?”
贺初秋摇头,说:“我想接吻。”
寒曜年动作一滞,被他直白的发言震惊。
候机大厅人来人往,实在不适合做这种亲密行为。
他故作镇定地脱下外套,借着衣服遮挡飞快在贺初秋嘴上啄了一口,说:“你先忍忍,回去再说。”
回去再说。
贺初秋默念了一遍这四个字,笑着说了声好。
小男友太热情,寒曜年心产生一股甜蜜的烦恼。
“你这么粘人,没了我可怎么办?”没等贺初秋回答,他又自顾自地说,“等上大学时,我们在外面租房吧。”
贺初秋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回神,”寒曜年掰过他脸颊,笑着问,“想什么呢?”
贺初秋:“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寒曜年轻咳一声,他试图表现镇定,泛红的耳朵还是出卖了他的情绪,“咱们大学同居怎么样?”
贺初秋沉默了好久,才回答:“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