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川对着地上的刀踢了一脚,剔骨刀直直地往前滑,停在男人被捆住的手边。
“我给你一百万。”周望川说,“只要你答应,永远不来找他。”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连声答应。
周望川说:“钱用完了,可以来找我。只要你不去找他,要多少钱都可以。”
他这样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卡,仍垃圾似的往地上一扔。
男人眼睛都红了,手脚被捆住,他便匍匐着蠕动过去,用嘴叼起那张卡,涎笑着说:“当然,当然!”心里却道,哪里来的冤大头。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周望川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能拿出这么多钱,当然也就还有其他的手段,要是让我知道了你和他有任何的联系,你花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得给我吐出来。”
他明明是笑着,男人却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周望川捡起地上的剔骨刀,往他身上一劈,医生的手精准又稳当,绳子尽数断裂,掉在地上。
刀光闪过,男人呆在原地,尿骚味散发出来。
周望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拎着刀走了。
后来,男人连第一个百万都没花完,就在赌场因故意伤人罪被捕入狱。
但那把细长的剔骨刀,却是周望川这些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
第二天早上,车子停在酒店楼下,商暮拒绝了周望川的陪同,自己上楼去收拾随身物品。
进入房间后,他的目光立刻落在花瓶上。昨天没有剪枝换水,玫瑰花显得无精打采。
商暮拿起那十二枝花,闭上眼睛,深深地闻了一口花香。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把花丢进垃圾桶。
收拾好衣服离开酒店时,他虚弱却又如释重负。
他亲手销毁了自己的把柄。
只要他不承认,便无人知晓他的弱点。
第14章
当周望川在学校外的巷子里,用一百万打发走商暮的赌鬼父亲时,他与商暮,其实并没有在交往。
甚至,他在目睹商暮与别人交往。
自上次在酒店外碰到商暮和同校男生后,周望川又见到了那个男生许多次。
那个男生名叫傅年,和商暮是同一个学院,不同专业,比商暮大一届。每半个月,商暮都会和傅年出去开房€€€€还会让周望川去接。
周望川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开始的,那天他在校医院值班,接到了商暮的电话。
“学长。”电话一接通,商暮就低低地喊他,声音虚弱得近乎气音,“你现在方便吗。”
“你怎么了?”周望川问。
“抱歉,我想不到还能找谁了……”商暮说,“你能来酒店接我吗?”
他的声音如一缕细细的丝线,轻柔又湿润,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断掉,中间夹杂着轻微的喘息,像在极力忍受着不适。
“你怎么了?”周望川又问了一遍,“身体不舒服吗?”他这样问着,下意识站起身来,单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脱下了白大褂搭在椅背上。
对面的声音很低:“嗯……”
周望川问:“你在哪里?”